李卫国显然没想到我如此镇定。
他愣了一下，随即冷笑。
“死到临头了，还嘴硬？”
“好啊，既然你想当众出丑，那我就成全你！”
他拿起桌上的文件，示意他的助理，分发给在场的每一位董事。
“大家看清楚了！”
“这份方案，是我花重金，从德国一家顶级咨询公司手里买来的。”
“里面对于新能源市场的分析，对于未来技术的预测，都比他这份粗制滥造的东西，高明了不知道多少倍！”
董事们将信将疑地接过文件，翻阅起来。
陈伯也拿到了一份，他看了一眼，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担忧。
我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转向李卫国。
“李董，您确定，您手上这份，就是原版？”
“废话！”李卫国不耐烦地说，“当然是原版！每一个字，都价值千金！”
“好。”我点了点头。
然后，我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
我走下讲台，来到李卫国的助理面前。
那个助理正在用笔记本电脑，连接投影仪，准备将李卫国那份“完美方案”展示出来。
我指着他的电脑，对李卫国说：
“既然要对比，那就公平一点。”
“不如，我们把你这份‘原版’的电子档，和我的方案，一起投到大屏幕上。”
“让各位董事看看，到底是谁，在抄袭谁。”
李卫国脸上闪过一丝犹豫。
但事已至此，他已经没有退路。
而且，他对自己手上的方案，有着绝对的自信。
那是他花了上千万，才搞到的东西。
他就不信，我一个毛头小子，能凭空变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来。
“好！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李卫国一拍桌子。
助理很快就操作好了电脑。
巨大的幕布上，被一分为二。
左边，是我那份被指控为“抄袭”的方案。
右边，是李卫国那份来自德国的“完美方案”。
两份方案的封面，标题，甚至排版，都惊人地相似。
会议室里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
董事们看我的眼神，已经从怀疑，变成了鄙夷。
李卫国的脸上，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大家看到了吧！”
“铁证如山！”
“这个小子，不仅抄袭，还抄得一模一样！简直是无耻之尤！”
“陈董，这就是你找来的‘人才’？我看，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他把矛头，直指陈伯。
陈伯的脸色铁青，但他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盯着我。
他在等我的解释。
我没有理会叫嚣的李卫国。
我只是拿起遥控笔，按下了翻页键。
幕布上，两份方案，同时翻到了第二页。
目录页。
依旧是一模一样。
第三页，前言。
第四页，市场概述。
……
一页，一页，又一页。
两份方案，就像是复印出来的一样，从头到尾，每一个字，每一个标点，都完全相同。
会议室里的气氛，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林雪站在我身后，手脚冰凉，几乎要晕过去。
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为什么会这样。
这份方案，明明是她看着我，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
怎么会跟别人的一模一样？
难道，江凡真的……
她不敢再想下去。
李卫国的笑声，越来越得意，越来越猖狂。
“怎么样？没话说了吧？”
“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我建议，立刻将此人开除，并追究其法律责任！”
“并且，陈董作为推荐人，识人不明，也应该向董事会，做出深刻的检讨！”
他终于图穷匕见，将最终的目的，暴露了出来。
他不仅要毁掉我，还要借此机会，打击陈伯在董事会的威信。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大局已定，我将身败名裂的时候。
我，终于开口了。
“李董，别着急。”
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有些可怕。
“方案还没看完呢。”
说着，我按下了最后一次翻页键。
幕布上，两份方案，都翻到了最后一页。
致谢页。
我的方案的致谢页上，写着感谢我的团队，感谢公司，感谢各位董事。
而李卫国那份“完美方案”的致谢页上……
也写着一行字。
一行，让李卫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的字。
【特别鸣谢：德国莱茵技术咨询公司，首席顾问，江凡先生。】
【感谢您为本方案提供的核心创意与技术指导。】
【方案最终解释权，归江凡先生所有。】
江凡。
我的名字。
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印在了那份所谓的“原版方案”上。
整个会议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傻了。
他们看看幕布上的字，又看看我，再看看脸如死灰的李卫国。
大脑，彻底宕机。
这是什么情况？
他花重金买来的方案，首席顾问，居然就是他要指控抄袭的这个人？
这他妈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吗？
李卫国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他嘴唇哆嗦着，指着幕布，又指着我。
“不……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你们……你们是串通好的！你们在陷害我！”
他像是疯了一样，嘶吼起来。
我冷冷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陷害你？”
“李董，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
“德国莱茵技术咨询公司，是我三年前，在德国留学时，和几个朋友一起创办的。”
“我，就是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兼首席顾问。”
“你手上这份方案，是我半年前，随手写的一个草稿。”
“我本来觉得它漏洞太多，不够完善，就扔在了公司数据库里，没再管过。”
“没想到，居然被你，当成宝贝，花了一千万买回来？”
我每说一句，李卫国的脸色，就更白一分。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卖给你这份方案的那个业务经理，因为违规操作，已经被我开除了。”
“按照我们公司的规定，所有未定稿的方案，都属于公司内部机密，严禁外泄。”
“所以，李董，你现在不仅涉嫌窃取商业机密，还拿着一份我不要的草稿，来指控我这个原创者抄袭？”
我向前一步，逼视着他。
“你说，我们两个，到底谁是骗子？”
“到底谁，才应该被开除，被追究法律责任？”
我的声音，掷地有声，在空旷的会议室里，回荡不休。
李卫国，已经彻底瘫软在了椅子上。
他面如死灰，眼神涣散，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
“完了……全完了……”
他精心策划的一场狙击，结果，却变成了一场自杀式的袭击。
他不仅没能毁掉我，反而把自己，送上了绝路。
会议室里，董事们看他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愤怒。
陈伯站了起来，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李卫国。”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李卫国没有回答。
他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气神，苍老了十岁。
“保安！”陈伯怒喝一声。
“把这个人，给我轰出去！”
“从今天起，我提议，罢免李卫国在集团的一切职务！”
“并且，集团法务部，将正式对他提起诉讼！”
“各位，有意见吗？”
陈伯环视全场。
没有人说话。
所有人都被这惊天的大反转，震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着我，眼神里，只剩下敬畏，和恐惧。
这个年轻人，太可怕了。
他的心机，他的手段，他的背景。
都深不可测。
李卫国，惹到了一个，他这辈子，都惹不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