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凝的话，像一颗深水炸弹，在王芳和姜柔的心里炸开了锅。
盛华集团的合作案，是市场部这个季度最重要的项目，也是她们准备大捞一笔的“自留地”。
为了操作方便，整个项目都处于高度保密的状态，只有几个核心人员参与。
姜凝一个第一天上班的新人，连公司的内网权限都还没开通，她到底是从哪里听说的？
王芳的脸色变了又变，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她强装镇定地干笑两声：“大小姐真会开玩笑，什么盛华的案子，我怎么不知道？”
“哦？不知道吗？”
姜凝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洞悉一切的玩味。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
“我只记得，有人想利用这次合作，把报价虚增百分之二十，然后把这部分差价，转入一个在海外注册的空壳公司账户里。”
“王总监，您说，这要是被审计部门查出来，会是什么后果？”
姜凝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王芳的心上。
王芳的血色瞬间褪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她是怎么知道的！
连虚增的比例和海外账户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这不可能！
这件事只有她和姜文宏，以及姜柔三个人知道！
她下意识地看向姜柔，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和惊怒。
姜柔被她看得心里发毛，连忙拼命摇头，脸色惨白地辩解：“不是我！王总监，真的不是我说的！”
她快要吓死了。
今天的姜凝，就像一个魔鬼，能看穿她们所有的秘密。
办公室里的其他同事，虽然听得云里雾里，但也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假装埋头工作，耳朵却都竖得老高。
王芳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她不知道消息是怎么泄露的，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能承认。
一旦承认，她不仅总监的位置保不住，很可能还要面临牢狱之灾。
“大小姐，我不知道您从哪里听来的这些无稽之谈！”
王芳心一横，决定死不认账。
“我们市场部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经得起任何调查！您要是没有证据，可不能凭空污蔑我们！”
她这是在赌，赌姜凝只是道听途说，手上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证据？”
姜凝笑了。
她就知道王芳会这么说。
她慢悠悠地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巧的U盘，在指尖把玩着。
“王总监，你猜，这里面是什么？”
王芳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姜凝没有再理会她，而是将U盘插进了电脑。
很快，电脑屏幕上跳出了一个音频播放器。
她按下了播放键。
一段清晰的对话，立刻从音箱里传了出来，响彻整个办公室。
“……芳姐，这次的报价真的要加百分之二十吗？会不会太高了，被盛华那边看出来？”
这个声音，是姜柔的。
“你懂什么！盛华那边负责招标的刘经理，是我多年的老朋友，早就打点好了！你只要把合同做好就行，别问那么多！”
这个声音，赫然是王芳！
“可是……万一被公司查到……”
“怕什么！天塌下来有你二叔顶着！这笔钱到手，你想要的那个限量款的包，还不是随便买？”
“……那好吧。”
对话虽然不长，但信息量巨大。
时间、地点、人物、事件，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这就是一份铁证！
当录音播放完毕的瞬间，整个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难以置信地看着王芳和姜柔，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鄙夷。
王芳的脸，已经不能用惨白来形容了，那是一种死灰色。
她浑身瘫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嘴里喃喃自语：“不……不可能……这不可能……”
她想不明白，这段对话是什么时候被录音的。
那是在她的独立办公室里，绝对没有第三个人在场！
姜柔更是吓得魂飞魄散，她指着姜凝，声音尖利地叫道：“是你！你陷害我！姜凝，你这个毒妇！”
“陷害？”
姜凝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漠如冰。
“我只是把你们做过的事，说过的话，重复一遍而已。”
“怎么，敢做不敢当吗？”
她这番话，是对姜柔说的，也是对办公室里所有心怀鬼胎的人说的。
她要立威。
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姜凝，不是那个可以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了。
想在她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就要做好身败名裂的准备！
“你……”姜柔被她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用怨毒的眼神死死地瞪着她。
姜凝懒得再看她一眼，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内线。
“喂，是审计部吗？”
“市场部，有人涉嫌职务侵占，金额巨大。请你们立刻派人过来处理。”
说完，她干脆利落地挂掉了电话。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沓。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看着她的眼神都变了。
从之前的好奇、轻视，变成了此刻的敬畏和恐惧。
这位大小姐，手段也太狠了！
不出十分钟，审计部和法务部的人就赶到了。
在确凿的录音证据面前，王芳和姜柔百口莫辩。
很快，两人就被公司派来的保安带走了。
临走前，王芳像是疯了一样，指着姜凝，歇斯底里地大吼：“姜凝！你不得好死！二爷不会放过你的！”
姜柔则是一路哭喊着“二叔救我”，狼狈不堪。
一场闹剧，终于收场。
办公室里恢复了安静，但气氛却比之前更加压抑。
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看姜凝。
姜凝环视了一圈，目光最终落在一个空着的总监办公室上。
她知道，从今天起，市场部的天，要变了。
而她的计划，也成功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
她不仅拔掉了二叔安插在这里最重要的两颗棋子，还成功地震慑了所有人。
更重要的是，她通过这件事，向爷爷，向整个姜氏集团，证明了她的能力。
她不是来添乱的。
她是来解决问题的。
然而，事情还远没有结束。
她刚坐下没多久，内线电话就响了。
是董事长秘书打来的。
“大小姐，董事长和二董请您去一趟顶楼会议室。”
姜凝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正主，终于要登场了。
她知道，一场更激烈的交锋，正在等着她。
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昂首挺胸地走了出去。
她要去见的，不是长辈。
而是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