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我刚从公司加班回来，就听到客厅里传来儿子何磊的声音。
"妈，我升职了！"
我放下包，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儿子，心里一阵欣慰。这孩子大学毕业才两年，能在那家广告公司升职，确实不容易。
"升什么职位了？"我问道。
"部门主管！月薪涨到一万二了！"何磊兴奋地说，"妈，我想请你去那家新开的粤菜馆庆祝一下。"
我心里暖暖的。这孩子终于懂事了，知道孝敬妈妈了。
"好，明天晚上？"
"今天晚上就去吧，我已经订好位置了。"
一个小时后，我们坐在"金桂轩"的包间里。这家粤菜馆装修得很豪华，一看就不便宜。菜品也确实精致，白切鸡、蒸蛋羹、红烧肉，都是我爱吃的。
"儿子，你这次升职，妈妈真为你骄傲。"我夹了一块红烧肉给他。
何磊笑着说："妈，以后我会更努力的，让你过上好日子。"
吃到一半，我准备去结账，何磊却按住了我的手。
"妈，今天我请客。"
"你刚工作，哪有什么钱。"
"我有工资啊，而且刚升职，总得表示表示。"
看着儿子坚持的样子，我没再争执。心里想着，孩子长大了，知道孝敬父母了。
回到家，我刚洗完澡，手机就响了。
来电显示：白嫣然。
何磊的女朋友。
"阿姨，听说您今晚去吃粤菜了？"白嫣然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奇怪。
"是啊，磊磊升职了，请我庆祝。"
"升职？"白嫣然冷笑一声，"阿姨，您知道那顿饭花了多少钱吗？"
我愣了一下："多少钱？"
"八百八十块！"白嫣然的声音突然高了起来，"您一个当妈的，怎么好意思让儿子花这么多钱请您吃饭？"
我感觉脑袋嗡的一声。
"嫣然，你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白嫣然的声音更加刺耳，"您都快五十岁的人了，还要儿子花钱伺候您？您不觉得丢人吗？"
"我是他妈！"
"您是他妈又怎么样？他以后是要跟我过日子的人，他的每一分钱都应该花在我身上！"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白嫣然，你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很清楚，您赶紧把那八百八十块钱转给我，一分都不能少！"
"凭什么？"
"凭什么？就凭我是他女朋友！就凭您是个会吸血的老女人！"
啪！
我直接挂断了电话。
手机立刻又响了起来，还是白嫣然。我直接按了拒接。
然后，短信一条接一条地进来。
"老东西，装什么死？"
"吸血鬼，赶紧把钱转过来！"
"您这种妈妈，真是丢人现眼！"
"难怪您老公死得早，谁受得了您这种女人！"
最后一条短信，彻底让我崩溃了。
我老公何建国三年前因为车祸去世的。我独自一个人把何磊拉扯大，供他上大学，给他找工作。现在这个女人竟然拿我死去的老公来侮辱我？
我颤抖着手，把这些短信截图发给何磊。
五分钟后，何磊的电话打来了。
"妈，您别生气，嫣然她就是脾气直了点。"
"脾气直？"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看看她发的这些东西，这叫脾气直？"
"妈，她也是心疼我工作不容易嘛。您看，要不您先把钱转给她，别让她生气了。"
我彻底傻了。
"何磊，你说什么？"
"妈，就八百八十块钱，对您来说不算什么吧？您就当为了我的幸福，先转给她行不行？"
"何磊！"我气得声音都在颤抖，"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当然知道！妈，您别这么自私好不好？我和嫣然准备结婚了，这点小事您就不能让让她？"
我感觉天都塌了。
我含辛茹苦养大的儿子，竟然说我自私？
"何磊，我是你妈！"
"您是我妈又怎么样？我总不能一辈子都靠您吧？我现在有女朋友了，当然要为她着想！"
我的心如刀割。
"好，很好。"我冷冷地说，"何磊，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我挂断电话，瘫坐在沙发上。
手机又响了，是何磊发来的微信。
"妈，您别生气了。这样吧，您把钱转给嫣然，我保证她以后不会再为难您了。我们一家人和和气气的，多好。"
我看着这条信息，突然笑了。
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这还是我那个乖巧懂事的儿子吗？
那个小时候生病了，抱着我哭着说"妈妈，我只要你"的儿子吗？
那个高考结束后，红着眼眶说"妈，您辛苦了"的儿子吗？
我没有回复，而是拨通了银行客服的电话。
"您好，我要冻结一张副卡。"
何磊的生活费一直是从我这张副卡里扣的。既然他觉得我是在吸他的血，那我就断了这个血源。
十分钟后，何磊的电话又打来了。
"妈，您什么意思？为什么冻结我的卡？"
"什么意思？"我冷笑，"你不是说我在吸你的血吗？我现在断了血源，你应该高兴才对。"
"妈，您别闹了行不行？我正准备给嫣然买包呢！"
"买包？"我气笑了，"你用我的钱给她买包？"
"这有什么问题吗？反正您的钱以后也是我的。"
我彻底无语了。
"何磊，从今天开始，我的钱就是我的钱，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妈！"何磊急了，"您不能这样！我还要租房子，还要给嫣然买礼物，还要准备结婚的钱！"
"那是你的事，跟我无关。"
我挂断电话，关了手机。
第二天一早，我被敲门声吵醒。
第二章
门外站着何磊、白嫣然，还有我的婆婆张桂花。
"妈，您怎么能冻结磊磊的卡呢？"张桂花一进门就开始数落我，"磊磊还要生活，还要谈恋爱，您这样做太过分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们："过分？你们知道昨晚白嫣然对我说了什么吗？"
张桂花摆摆手："小姑娘家说话没轻没重的，您一个长辈，还跟她计较什么？"
"奶奶说得对。"白嫣然挽着张桂花的胳膊，"阿姨，我昨天就是心疼磊磊，说话冲了点。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我看着白嫣然那副乖巧的样子，简直恶心到了极点。
"心疼？"我冷笑，"你心疼他，所以骂我是吸血鬼？咒我老公死得早？"
"妈！"何磊脸色一变，"嫣然什么时候咒我爸了？"
我拿出手机，把短信给他们看。
张桂花看了几眼，摆摆手说："哎呀，都是些气话，您怎么还当真了？"
"气话？"我简直不敢相信，"她咒我死去的老公，你们说是气话？"
白嫣然这时候眼圈一红："阿姨，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昨天太冲动了，说了不该说的话。您就原谅我这一次吧。"
说着，她竟然给我跪下了。
"嫣然！"何磊赶紧去扶她，"你怎么能跪我妈呢？"
"磊磊，我不想因为我的错误，影响了我们的感情。"白嫣然眼泪汪汪地说，"阿姨要是不原谅我，我们就分手吧。"
何磊立刻慌了："别分手！妈，您看嫣然都跪下道歉了，您就原谅她吧！"
张桂花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媳妇都跪下了，您还要怎么样？"
我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一阵悲凉。
这就是我的家人？我被人侮辱了，他们不安慰我，反而要我原谅侮辱我的人？
"起来吧。"我淡淡地说，"我原谅你。"
白嫣然立刻破涕为笑："谢谢阿姨！"
何磊也松了一口气："妈，那您把我的卡解冻吧。"
"不解冻。"
何磊愣了："为什么？嫣然都道歉了！"
"道歉不代表我要继续供养你们。"我坐在沙发上，"何磊，你都二十四岁了，是时候独立了。"
"妈，您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从今天开始，你的生活费自己赚。"
张桂花急了："云霞，磊磊刚工作，哪有什么钱？"
"那是他的事。"我看向何磊，"你不是说我在吸你的血吗？现在我不吸了，你应该高兴才对。"
"妈，我那是气话！"
"气话？"我冷笑，"那白嫣然咒我老公死得早，也是气话？"
白嫣然这时候又开始哭："阿姨，我真的知道错了。您要打要骂都行，就是别断了磊磊的生活费啊。"
"是啊，妈。"何磊也跪下了，"您要是生气，就冲我来。别连累嫣然。"
我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心如刀割。
但我还是坚持说："不行。"
"云霞！"张桂花怒了，"你怎么能这样对自己的儿子？"
"我怎么对他了？他有手有脚，有工作有收入，为什么不能自己养自己？"
"但是他要谈恋爱啊！要准备结婚啊！哪哪都要花钱！"
"那也是他的事。"我站起身，"我只是他妈，不是他的提款机。"
何磊脸色彻底变了："妈，您真的要这样绝情？"
"绝情？"我气笑了，"你女朋友骂我，你让我原谅她，这叫有情？你用我的钱给她买礼物，这叫有情？"
"妈，我以后一定会孝敬您的！"
"现在就是你孝敬我的时候。"我冷冷地说，"证明给我看，你能独立生活，能承担责任。"
"我承担不起！"何磊急了，"我的工资除了房租和吃饭，根本剩不下多少钱！"
"那就努力赚钱。"
"我已经很努力了！"
"不够努力。"我看着他，"你要是真的努力，就不会有时间天天陪女朋友逛街了。"
白嫣然这时候突然站起来，脸色阴沉地说："阿姨，您这是故意为难我们吧？"
我看向她："什么意思？"
"您从一开始就看不起我，觉得我配不上磊磊。现在故意断了他的生活费，就是想让他跟我分手！"
"你想多了。"
"我想多了？"白嫣然冷笑，"您以为我看不出来吗？您就是个控制狂！不能容忍磊磊有女朋友！"
我被她说得一愣。
何磊也看着我，眼中带着质疑："妈，您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磊，你觉得我是这种人？"
何磊没有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张桂花也点点头："云霞，你确实有点过分了。磊磊好不容易找到女朋友，你不支持就算了，还要拆散他们？"
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这些人，都疯了吗？
明明是白嫣然侮辱我，现在反倒成了我的错？
"你们觉得是我的错？"我看着他们三个人。
"妈，我觉得您确实应该反思一下。"何磊说，"嫣然就是说话直了点，您至于这么记仇吗？"
我彻底绝望了。
第三章
当天晚上，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翻看着何磊小时候的照片。
那个抱着我大腿撒娇的小男孩，那个生病时只要妈妈的孩子，什么时候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手机响了，是我闺蜜李梅打来的。
"云霞，怎么了？听你声音不对劲。"
我把今天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李梅听完，沉默了好久。
"云霞，你确定何磊真的是这样说的？"
"千真万确。"我苦笑，"我都怀疑我这二十多年是不是白活了。"
"那个白嫣然到底什么来头？能把何磊迷成这样？"
"我也不知道。以前磊磊虽然不算特别孝顺，但至少懂事。自从跟了这个白嫣然，整个人都变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个女人可能有问题？"
我愣了一下："什么意思？"
"我意思是，正常的女孩子，会因为男朋友请妈妈吃顿饭就大发雷霆吗？还骂得那么难听？"
李梅的话提醒了我。
确实，哪个正常的女孩子会这样？
"梅子，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有个朋友在广告圈工作，我让她帮你打听打听这个白嫣然的底细。"
"好，麻烦你了。"
两天后，李梅给我发来一份资料。
看完后，我整个人都惊呆了。
白嫣然，25岁，广告公司策划助理。表面上看起来很正常，但她的感情史却很复杂。
大学期间交过三个男朋友，每一个都是家庭条件不错的。分手的原因都是因为男方家长不同意。
毕业后又交过两个男朋友，一个是创业公司老板，一个是外企主管。分手原因同样是家长反对。
更让我惊讶的是，她每次分手时，都会向男方索要"分手费"，少则几万，多则十几万。
"她这是把谈恋爱当成职业啊。"李梅在电话里说，"专门找有钱的男人，然后想办法从他们身上捞好处。"
我握着手机，心里五味杂陈。
原来何磊不是第一个被她利用的人。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当然是告诉何磊真相啊！"
"你觉得他会信吗？现在他被那个女人迷得七荤八素的，什么话都听她的。"
"那就想办法让他自己发现真相。"
李梅说得对，但是怎么让何磊发现真相呢？
第二天下午，我正在公司开会，何磊突然打电话过来。
"妈，我在医院。"
我吓了一跳："怎么了？"
"嫣然食物中毒了，现在在急救室。医生说需要五万块钱的治疗费。"
"五万？"我愣了，"食物中毒需要这么多钱？"
"医生说她中毒很严重，需要用进口药。妈，您能不能先把钱借给我？我以后一定还您。"
我心里一动。这么巧，白嫣然就出事了？
"磊磊，你在哪家医院？我现在过去。"
"不用了，您把钱转给我就行了。"
"不行，我要亲自去看看。"
何磊沉默了一下："妈，其实不用您来的。"
"为什么？"
"因为...因为嫣然不想见您。她说您不喜欢她，她心里有阴影。"
我差点笑出声来。
还有这种操作？
"磊磊，我是去看病人，又不是去找茬。她一个病人，能有什么阴影？"
"妈，您就别来了行吗？您把钱转给我，我保证好好照顾她。"
我更加确定了自己的判断。
"何磊，我问你，你现在真的在医院吗？"
"当然在医院！我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吗？"
"那好，你把医院的地址发给我，我现在就过去。"
"妈..."
"怎么？你不愿意？"我冷笑，"还是说，你根本就不在医院？"
电话那头沉默了好久。
"妈，您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我挂断了电话。
半小时后，何磊给我发了一条微信。
"妈，嫣然已经出院了。医生说是轻微食物中毒，输液就好了。"
我看着这条信息，摇了摇头。
这孩子，真的被人骗得团团转。
当天晚上，我找到了一个私家侦探。
"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个人。"
第四章
一周后，私家侦探给我发来了详细的调查报告。
看完报告，我整个人都怒了。
白嫣然根本没有食物中毒，那天她和何磊去了商场，买了一堆奢侈品。而且，她现在同时在跟三个男人交往！
除了何磊，还有一个开奔驰的老板，和一个在银行工作的主管。
更过分的是，她经常在社交媒体上炫耀何磊给她买的礼物，还跟朋友说"钓到了一个傻子"。
我气得手都在发抖。
这个女人，不仅欺骗了何磊，还把我儿子当傻子！
我立刻把调查报告转发给何磊。
十分钟后，何磊的电话打来了。
"妈，您这是什么意思？"
"你看不懂吗？"我冷冷地说，"你的女朋友在同时跟三个男人交往。"
"这不可能！嫣然不是这种人！"
"证据都在这里，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这些照片都是P的！妈，您为了拆散我们，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何磊，你觉得我会花钱请人P图来骗你？"
"您会！您就是见不得我幸福！"
我彻底绝望了。
"何磊，我最后问你一遍，你真的觉得我是这种人？"
"我觉得您现在就是这种人！"
我没有再说话，直接挂断了电话。
当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决定。
既然何磊不相信我，那我就让他自己去发现真相。
第二天，我打电话给那个私家侦探。
"我要你安排一个偶遇，让何磊亲眼看到白嫣然跟其他男人在一起。"
"没问题，但是需要加钱。"
"多少钱我都出。"
三天后的晚上，何磊打电话给我，声音颤抖着。
"妈，您说得对。"
"什么？"
"我亲眼看到嫣然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了。"何磊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她还跟那个男人说，我就是个提款机。"
我心里五味杂陈。
"磊磊..."
"妈，对不起。"何磊哭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些天我对您说的那些话，我..."
"别说了。"我叹了口气，"你现在知道错了就好。"
"妈，您能原谅我吗？"
"我是你妈，当然会原谅你。"
"那我现在就跟她分手！"
"等等。"我阻止了他，"先别急着分手。"
"为什么？"
"她骗了你这么久，难道就这样便宜了她？"
何磊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我要她把从你身上骗走的钱，全部吐出来。"
从何磊开始跟白嫣然交往到现在，已经花了将近十万块钱。这些钱表面上是何磊花的，但实际上都是从我的副卡里扣的。
也就是说，白嫣然骗的是我的钱。
"可是怎么让她吐出来？"
"这个你不用管，我来安排。"
第二天，我找到了一个律师朋友。
"王律师，我想起诉一个人。"
"什么罪名？"
"诈骗。"
我把白嫣然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了王律师。
王律师听完，点了点头："确实构成诈骗罪。她以虚假身份骗取钱财，数额较大，可以判三年以下有期徒刑。"
"那现在我需要做什么？"
"搜集证据，包括转账记录、聊天记录、证人证言等等。"
我花了一周时间，搜集了大量证据。
白嫣然的诈骗行为已经持续了好几年，受害者不止何磊一个。我通过私家侦探，联系到了她的其他几个前男友。
这些人听说要起诉白嫣然，都表示愿意配合。
证据搜集完毕后，我让何磊约白嫣然出来，说有重要的事情要谈。
约在了一家咖啡厅。
第五章
白嫣然穿着何磊给她买的名牌衣服，拎着价值两万的包包，踩着恨天高走进咖啡厅。
看到我坐在何磊旁边，她脸色明显不悦。
"磊磊，你怎么把阿姨也叫来了？"
何磊看了我一眼，然后对白嫣然说："嫣然，我妈有些话想跟你说。"
白嫣然不情愿地坐下："阿姨，您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我拿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这是什么？"白嫣然拿起来看了一眼，脸色瞬间变了。
那是一份起诉书。
"白嫣然小姐，我以诈骗罪起诉你。"我平静地说，"你利用虚假感情，骗取我儿子十万零三千块钱。"
白嫣然的手在颤抖："你...你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你是个骗子。
"我拿出另一份文件，"这是你同时跟三个男人交往的证据，这是你炫耀骗钱的聊天记录，这是你其他受害者的证词。"
白嫣然看着桌上的证据，脸色惨白。
"你们...你们调查我？"
"不是调查，是取证。"我冷冷地说，"白嫣然，你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吗？"
何磊这时候开口了："嫣然，这些都是真的吗？"
白嫣然看向何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镇定下来。
"磊磊，你相信她们的话？这些都是假的！她们就是想拆散我们！"
"假的？"我拿出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那是白嫣然和朋友的对话，她亲口说何磊是个"冤大头"，还说要"榨干他最后一分钱"。
听到自己的声音，白嫣然彻底慌了。
"这...这是偷录的！不能当证据！"
"可以当证据。"我笑了，"而且还有监控录像，还有证人证言。白嫣然，你完了。"
白嫣然突然站起来，想要逃跑，但被何磊拦住了。
"嫣然，你为什么要骗我？"何磊的眼中满是痛苦，"我是真心爱你的。"
白嫣然看着何磊，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爱我？何磊，你也配？"她的表情变得狰狞，"你知道你在我眼中是什么吗？就是个提款机！一个没脑子的提款机！"
"你以为我会真的喜欢你这种没钱没权的废物？我跟你在一起，就是为了钱！"
何磊被她的话伤得体无完肤，整个人都在颤抖。
"那你为什么要答应跟我交往？"
"因为你傻啊！"白嫣然冷笑，"你妈给你的副卡，让你花钱毫无顾忌。我随便撒个娇，你就给我买包买衣服。这种好事我为什么不做？"
"可是你说你爱我..."
"爱你？"白嫣然恶心地摇头，"我爱的是你的钱！没有钱，你在我眼中连垃圾都不如！"
何磊彻底崩溃了，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看着他，心疼得要死。
"白嫣然，你真恶毒。"
"恶毒又怎么样？"白嫣然破罐子破摔，"反正事情已经败露了，我也不装了。你们要告就告吧，大不了坐几年牢。"
"坐牢？"我冷笑，"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我拿出最后一份文件。
"这是民事起诉书，我除了告你诈骗，还要告你故意伤害。"
"故意伤害？"白嫣然愣了，"我什么时候伤害你们了？"
"精神伤害也是伤害。"我指了指何磊，"你看看他现在的样子，这就是你造成的伤害。"
"你们...你们不能这样！"白嫣然慌了，"不就是十万块钱吗？我还给你们就是了！"
"现在想还？晚了。"我收起文件，"白嫣然，准备接受法律的制裁吧。"
说完，我拉着何磊起身离开。
白嫣然在身后大喊："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还年轻！我不想坐牢！"
但我们头也不回地走了。
第六章
一个月后，白嫣然被判处有期徒刑两年，并赔偿经济损失十五万元。
何磊这段时间很沉默，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那天晚上，他坐在客厅里发呆，我给他泡了一杯茶。
"磊磊，别想了。"
"妈，我是不是很蠢？"何磊抬起头看着我，眼中满是自责，"这么明显的骗局，我竟然一点都看不出来。"
"不是你蠢，是她太会演戏。"我坐在他身边，"而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在感情中，很难保持理智。"
"可是我对您说了那些话..."何磊的眼中涌出泪水，"妈，我真的对不起您。"
"傻孩子，你是我儿子，我怎么会真的怪你？"我抱住他，"但是这次的教训，你一定要记住。"
"我会的。"何磊用力点头，"妈，以后我再也不会被人骗了。"
"不是不会被骗，而是要学会分辨。"我松开他，"磊磊，妈妈不会陪你一辈子，你总要学会独立思考，学会保护自己。"
"妈，您别这样说。"何磊紧紧抱住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再也不会让您伤心了。"
看着儿子真诚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这次的事情虽然痛苦，但也让何磊真正成长了。
第二天，何磊主动提出要搬出去住。
"妈，我想自己租房子。"
"为什么？家里不好吗？"
"不是。"何磊摇头，"我想证明给您看，我能够独立生活。"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点了点头："好，但是有困难要告诉妈妈。"
"我会的。"
一周后，何磊搬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套小公寓里。虽然只有三十平米，但他打理得很整洁。
看着儿子的变化，我心里很欣慰。
但是好景不长，一个月后，张桂花找上门来了。
"云霞，你怎么能让磊磊搬出去住？"张桂花一进门就开始责怪我，"那么小的房子，怎么住人？"
"妈，磊磊已经成年了，有自己选择生活方式的权利。"
"什么权利？他就是个孩子！"张桂花拍着桌子，"而且你看看他现在，瘦得皮包骨头，肯定是在外面吃不好！"
"他自己做饭，很健康。"
"自己做饭？"张桂花瞪大眼睛，"他一个大男人，怎么能自己做饭？那是女人干的活！"
我叹了口气。
婆婆的思想太传统了，总觉得男人就应该被人伺候。
"妈，现在男女平等，做饭不分性别。"
"什么男女平等？"张桂花不屑地摇头，"男人就应该在外面赚钱，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做饭。磊磊现在自己做饭，传出去多丢人？"
"丢人？"我被她的话气笑了，"自立自强有什么丢人的？"
"反正我不同意！"张桂花坚决地说，"你必须把磊磊叫回来，好好照顾他！"
"不可能。"
"你说什么？"
"我说不可能。"我看着张桂花，"妈，磊磊已经二十四岁了，是时候独立了。"
张桂花气得脸都红了："云霞，你变了！以前你对磊磊多好，现在怎么这么狠心？"
"我不是狠心，我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张桂花冷笑，"你就是因为那个白嫣然的事情，故意报复磊磊！"
我彻底无语了。
"妈，您觉得我是在报复？"
"不是吗？"张桂花理直气壮地说，"磊磊不就是被女人骗了一次吗？哪个男人没被女人骗过？你至于这样折腾他？"
"被骗一次？"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他差点被骗光所有的钱！"
"那又怎么样？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如果把儿子逼走了，你后悔都来不及！"
我看着张桂花，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些人，永远不会理解什么叫做成长。
在她们眼中，儿子永远都是需要被保护的孩子。
"妈，我不会改变主意的。"我平静地说，"磊磊需要独立，这对他有好处。"
"你..."张桂花气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门铃响了。
第七章
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中年女人，看起来四十多岁，穿着得体，气质不错。
"请问您是沈云霞女士吗？"
"我是。您是？"
"我叫王慧，是何磊的上司。"女人笑着说，"我今天来是想跟您谈谈何磊的事情。"
我愣了一下，赶紧让她进来。
张桂花看到有外人来，收起了刚才的怒气，换上了一副慈祥的笑容。
"王女士，请坐。"我给她倒了杯茶，"磊磊在公司怎么样？"
"很好。"王慧点点头，"何磊这段时间工作很努力，业绩也不错。我这次来，是想跟您商量一件事。"
"什么事？"
"我们公司准备在深圳开分公司，需要派一个得力的人过去。我想推荐何磊。"
我心里一惊："去深圳？"
"是的。"王慧解释道，"深圳那边机会很多，对年轻人的发展很有好处。而且职位是部门经理，薪水比现在高一倍。"
张桂花一听，立刻急了："不行！磊磊不能去深圳！"
王慧看了她一眼，然后对我说："沈女士，您的意见呢？"
我犹豫了一下。
深圳确实机会很多，对何磊的发展有好处。但是离家这么远，我心里也舍不得。
"王女士，这个职位对磊磊来说，是个好机会吗？"
"绝对是。"王慧肯定地说，"以他现在的能力，在这里最多就是个主管。但是去了深圳，他可以独当一面，会有更大的发展空间。"
我想了想，点了点头："我支持他去。"
"妈！"张桂花急了，"你怎么能让磊磊去那么远的地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奶奶，您别担心。"王慧笑着说，"何磊是个很优秀的年轻人，我相信他能照顾好自己。"
"不行就是不行！"张桂花坚决反对，"磊磊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能让他离我这么远！"
我看着张桂花的样子，心里一阵无奈。
"妈，这是磊磊的机会，我们不能因为私心就耽误了他。"
"什么私心？我这是为了他好！"
"为了他好，就应该让他去闯一闯。"
王慧看着我们争执，有些尴尬："要不，我先回去，你们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我坚决地说，"王女士，您告诉磊磊，我支持他的决定。"
"云霞！"张桂花气得脸都青了，"你疯了吗？"
"我没疯，我很清醒。"我看着她，"妈，您真的爱磊磊，就应该支持他的发展。"
"我..."张桂花一时说不出话来。
王慧这时候站起身："沈女士，谢谢您的支持。我会把您的意思转达给何磊的。"
"王女士慢走。"
送走王慧后，张桂花立刻开始数落我。
"云霞，你怎么能答应让磊磊去深圳？那里离家一千多公里！"
"正因为离得远，他才能真正独立。"
"什么独立不独立的？"张桂花不耐烦地摆手，"磊磊在家里多好，有我们照顾着，什么都不用操心。"
"妈，您想让磊磊一辈子都依赖我们吗？"
"依赖怎么了？我们是他的家人，照顾他是应该的！"
我彻底无语了。
张桂花的思想根深蒂固，不可能改变。
当天晚上，何磊打电话给我。
"妈，王总跟我说了深圳的事情。"
"你怎么想的？"
何磊沉默了一会："说不想去是假的，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我担心您一个人在家。奶奶年纪大了，需要人照顾。还有，我刚刚独立，就离家这么远，是不是不太好？"
听到儿子的话，我心里既欣慰又心疼。
"磊磊，你长大了，知道考虑家人了。"
"妈..."
"但是，"我打断了他，"这个机会很难得，你不应该放弃。"
"可是您怎么办？"
"我又不是小孩子，能照顾好自己。至于奶奶，我会安排的。"
何磊还是有些犹豫："妈，我真的很想去，但是..."
"没有但是。"我坚决地说，"磊磊，人生有些机会错过了就没有了。妈妈希望你能为了自己的前途，勇敢一点。"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妈，谢谢您。"何磊的声音有些哽咽，"我决定了，我要去深圳。"
"好，妈妈支持你。"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
舍不得儿子离开，但是我知道，这是他必须要走的路。
第二天，张桂花知道何磊决定去深圳，气得不吃不喝。
"云霞，你满意了吧？"她坐在床上，一脸怨恨地看着我，"你终于把我孙子赶走了！"
"妈，我没有赶他走，这是他自己的选择。"
"自己的选择？"张桂花冷笑，"如果不是你支持，他会走吗？"
"妈，磊磊是个成年人，有自己的判断力。"
"什么判断力？他就是个孩子！"张桂花突然哭了起来，"我辛辛苦苦把他带大，现在他要走了，以后我可怎么办啊？"
看着婆婆哭泣的样子，我心里也很难受。
但是我知道，我的选择是对的。
第八章
何磊离开的那天，整个家里都很沉重。
张桂花从前一天晚上就开始哭，一直哭到何磊出发。
"磊磊，你一定要常回来看奶奶啊。"张桂花拉着何磊的手不放，"奶奶一个人在家，会想你的。"
"奶奶，我会经常回来的。"何磊也红了眼圈，"您要保重身体。"
"你也要保重身体，在外面要好好吃饭，不要为了省钱就不吃好的。"
我在一旁看着，心里也很不是滋味。
送何磊到机场的路上，他一直很沉默。
"磊磊，想说什么就说吧。"
何磊看了我一眼："妈，我会不会太自私了？"
"为什么这样说？"
"奶奶这么不舍得我走，我还是走了。"
"磊磊，有些时候，我们不能只考虑别人的感受，也要考虑自己的前途。"我看着他，"奶奶舍不得你，是因为她爱你。但是真正的爱，应该是支持你去追求更好的生活。"
"我明白。"何磊点点头，"妈，谢谢您一直支持我。"
"不用谢。"我拍拍他的肩膀，"记住，无论走到哪里，家永远是你的港湾。"
何磊走后，家里突然安静了很多。
张桂花整天闷闷不乐，吃饭也没有胃口。
我试着开导她，但是效果不大。
"妈，磊磊只是去工作，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
"话是这么说，但是深圳那么远，他能经常回来吗？"张桂花叹了口气，"而且万一他在那边找了女朋友，结了婚，以后就更不会回来了。"
"妈，您想太多了。"
"我想太多？"张桂花看着我，"云霞，你说实话，你是不是故意让磊磊走的？"
"什么意思？"
"因为白嫣然的事情，你对磊磊有意见，所以故意支持他去深圳，眼不见心不烦？"
我被她的话气笑了："妈，您觉得我是这种人？"
"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这种人，但是你的做法让我怀疑。"张桂花冷冷地说，"以前的你，恨不得把磊磊拴在身边，现在怎么这么大方？"
我彻底无语了。
在张桂花眼中，支持儿子发展就是有意见？
"妈，我支持磊磊去深圳，是为了他的前途。"
"前途？"张桂花不屑地摇头，"什么前途比得上家人重要？"
这话我没法反驳，因为在她的价值观里，家人确实比什么都重要。
但是我知道，过度的保护对何磊没有好处。
一个月后，何磊打电话回来，说自己在深圳的工作很顺利，已经适应了新环境。
"妈，深圳这边机会确实很多，我觉得来对了。"
"那就好。"我松了口气，"记得照顾好自己。"
"我会的。对了，妈，奶奶还好吗？"
"她挺好的，就是有点想你。"
"我过两天给奶奶买点深圳的特产寄回去。"
挂断电话后，我把何磊的话转告给张桂花。
张桂花听了，脸上才露出一丝笑容。
"磊磊还记得奶奶，真是个好孩子。"
"是啊，您看，他在外面也挺好的。"
"好什么好？"张桂花的脸又沉了下来，"人在外面，能好到哪里去？肯定是报喜不报忧。"
我摇了摇头，不再跟她争论。
但是没想到，张桂花的话竟然应验了。
两个月后，何磊突然生病住院了。
第九章
接到何磊住院的电话时，我正在公司开会。
"妈，我在医院。"何磊的声音很虚弱。
"什么？怎么了？"我立刻紧张起来。
"急性阑尾炎，已经做完手术了。"
"严重吗？现在怎么样？"
"不严重，就是需要住院观察几天。"何磊安慰我，"妈，您别担心，我已经没事了。"
"我现在就买机票过去。"
"不用！"何磊急忙阻止，"妈，真的不严重，您别跑这一趟。"
"不行，我不放心。"
"妈，我是成年人了，能照顾好自己。而且公司的同事也在照顾我。"
我犹豫了一下："真的不用我过去？"
"真的不用。"何磊坚持说，"您来回奔波，我还要担心您。"
最终，我没有去深圳。
但是张桂花知道这件事后，立刻就爆发了。
"你看看！我就说磊磊在外面不行！"她气得直拍桌子，"现在好了，生病了都没人照顾！"
"妈，他公司的同事在照顾他。"
"同事能跟家人一样吗？"张桂花瞪着我，"如果磊磊在家，会生病吗？就算生病了，也有我们照顾！"
"妈，急性阑尾炎跟环境没关系，在哪里都可能发生。"
"你还有理了？"张桂花怒了，"云霞，我告诉你，如果磊磊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我被她说得心里也开始担心。
虽然何磊说不严重，但毕竟是手术，而且他一个人在外地，确实让人放心不下。
当天晚上，我还是订了机票，准备第二天去深圳。
但是第二天一早，何磊又打电话来了。
"妈，我已经出院了。"
"这么快？"
"医生说恢复得很好，可以回家休养了。"何磊笑着说，"妈，您看，我说了不严重吧？"
听到儿子平安出院，我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那你要好好休养，不要太累。"
"我知道。妈，您真的不用担心我，我已经长大了。"
"好，妈妈知道了。"
但是张桂花听说何磊出院了，反而更加愤怒。
"出院了又怎么样？"她气呼呼地说，"一个人在外面，谁照顾他？万一伤口感染了怎么办？"
"妈，医生说可以出院，说明已经没有危险了。"
"医生说的就一定对吗？"张桂花不依不饶，"云霞，我不管，你必须把磊磊叫回来！"
"妈，磊磊的工作刚刚起步，不能半途而废。"
"什么工作？"张桂花冷笑，"有身体重要吗？有家人重要吗？"
我叹了口气："妈，您这样想不对。"
"我怎么想不对了？"张桂花理直气壮地说，"磊磊是我唯一的孙子，我不能看着他在外面受苦！"
"他没有受苦，他是在努力工作。"
"努力工作？"张桂花不屑地摇头，"累出病来了，还叫努力工作？"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在张桂花的观念里，何磊就应该在家里，做一份轻松的工作，每天回家吃她做的饭，永远不离开她的视线。
但是这样的生活，对何磊来说真的好吗？
一周后，何磊恢复上班了。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这次生病让他意识到了独立的重要性。
"妈，以前我总觉得有您在，什么都不用担心。但是这次生病，我发现我必须学会照顾自己。"
"你现在明白了就好。"
"而且，这次生病也让我交到了真正的朋友。"何磊高兴地说，"我的同事小李一直在医院陪我，比亲兄弟还好。"
"那你要好好珍惜这些朋友。"
"我会的。妈，您放心，我在深圳过得很好。"
但是张桂花听到我转述何磊的话，脸色更加难看了。
"朋友？"她冷笑，"朋友能有家人可靠吗？等他有困难的时候，看看这些朋友还会不会帮他！"
我不想再跟她争论，只是默默地听着。
但是张桂花的下一句话，让我彻底震惊了。
"云霞，我决定了，我要去深圳。"
第十章
"什么？您要去深圳？"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对，我要去深圳照顾磊磊。"张桂花一脸坚决，"既然你们都不心疼他，那我去心疼。"
"妈，您都七十岁了，怎么能去深圳？"
"怎么不能？"张桂花瞪着我，"我身体好得很，照顾磊磊没问题。"
"可是您人生地不熟的..."
"那又怎么样？为了我孙子，我什么都不怕！"
我赶紧劝她："妈，您别冲动。磊磊在那边有自己的生活，您去了可能不适应。"
"我不需要适应！"张桂花激动地说，"我只要照顾好磊磊就行了！"
"可是磊磊的房子很小，只有三十平米..."
"小就小，挤一挤就行了。"
我看着张桂花坚决的样子，知道劝她没用。
但是我不能让她去深圳，那样只会给何磊造成负担。
"妈，要不我先跟磊磊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张桂花摆手，"磊磊肯定欢迎我去！"
"但是..."
"没有但是！"张桂花打断我，"明天我就买机票！"
我急了："妈，您真的不能去！"
"为什么不能去？"
"因为..."我想了想，"因为磊磊需要独立，您去了会影响他的成长。"
张桂花听了，脸色瞬间变了。
"云霞，你什么意思？我照顾我孙子，还影响他成长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张桂花愤怒地指着我，"你从一开始就想把我和磊磊分开！先是让他搬出去住，然后支持他去深圳，现在连我去照顾他都不行！"
"妈，您误会了..."
"我误会什么了？"张桂花的声音越来越高，"云霞，我算是看清你了！你就是嫌我老了，想把我赶走！"
"妈，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没有？"张桂花冷笑，"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去深圳？"
我被她问得无言以对。
确实，如果我真的没有私心，为什么要阻止她去照顾何磊呢？
但是我知道，张桂花去了深圳，只会给何磊增加负担。一个三十平米的小房子，怎么住两个人？而且何磊刚刚开始独立生活，正是培养自理能力的关键时期。
"妈，我真的是为了磊磊好。"
"为了他好？"张桂花不屑地摇头，"你就是自私！怕我去了深圳，没人伺候你了！"
这话让我彻底愣住了。
原来在张桂花眼中，我阻止她去深圳，是因为舍不得她这个免费保姆？
"妈，您真的是这样想的？"
"不然呢？"张桂花理直气壮地说，"这些年我在家里洗衣做饭，照顾你们母子，现在我想去照顾我孙子，你就不乐意了？"
我感觉心被狠狠刺了一刀。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以为我们是一家人，彼此关心彼此爱护。原来在张桂花心里，我只是个自私的恶媳妇。
"妈，如果您真的想去深圳，我不拦着您。"我冷冷地说，"但是您要想清楚后果。"
"什么后果？"
"磊磊的房子很小，您去了他会很不方便。而且他正在适应独立生活，您的到来可能会打乱他的节奏。"
"那是我和磊磊的事，不用你操心！"
我不再说话了。
既然张桂花铁了心要去，我也没必要再劝。
当天晚上，我打电话给何磊，把张桂花的决定告诉了他。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
"妈，奶奶真的要来深圳？"
"是的，而且明天就买机票。"
何磊又沉默了一会："那...那我的房子确实太小了。"
"我知道。"我叹了口气，"磊磊，你看着办吧。如果实在不方便，就跟奶奶说清楚。"
"可是奶奶年纪这么大了，如果我拒绝她，她会伤心的。"
"那你准备怎么办？"
何磊想了想："要不我重新租个大一点的房子？"
"磊磊，你的工资能负担得起吗？"
"应该...应该可以吧。"何磊的声音有些不确定，"大不了我省点钱。"
听到儿子为了照顾奶奶的感受，宁愿自己受委屈，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磊磊，你不用勉强自己。"
"没事，妈。奶奶疼了我这么多年，我照顾她一段时间也是应该的。"
"好，那你自己决定吧。"
挂断电话后，我坐在沙发上，心情复杂。
何磊是个孝顺的孩子，但是张桂花的到来，肯定会影响他的工作和生活。
第二天，张桂花真的买了机票，准备去深圳。
临走前，她对我说："云霞，我去深圳照顾磊磊，家里就麻烦你了。"
"我知道。"
"还有，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要好好反思一下自己的行为。"张桂花语重心长地说，"磊磊是你唯一的儿子，你不能总是这么冷漠。"
我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地帮她收拾行李。
送张桂花到机场的路上，她一直在念叨。
"磊磊肯定瘦了，我要给他好好补补。"
"深圳那边天气热，我给他带了一些清热的药。"
"还有他最爱吃的咸菜，我也带了一罐。"
看着张桂花满脸期待的样子，我心里五味杂陈。
她是真心疼爱何磊的，但是这种爱有时候会变成负担。
一周后，何磊打电话回来，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妈，奶奶来了以后，我换了个两居室的房子。"
"房租贵吗？"
"比之前贵了一倍多。"何磊苦笑，"不过还能承受。"
"奶奶还好吗？"
"她...她有点不适应。"何磊的语气很无奈，"深圳这边生活节奏快，她总觉得我太忙，没时间陪她。"
"你跟她解释了吗？"
"解释了，但是她不理解。她觉得工作没有家人重要，希望我能多陪陪她。"
我听出了何磊声音中的压力。
"磊磊，你觉得累就跟奶奶说清楚。"
"我不敢说。"何磊叹了口气，"奶奶年纪这么大了，千里迢迢来照顾我，我怎么能让她失望？"
"但是你也不能委屈自己啊。"
"没事，妈。过一段时间奶奶适应了就好了。"
但是事情并没有像何磊想象的那样好转。
半个月后，何磊又打电话来，这次声音更加疲惫。
"妈，我可能要辞职了。"
"什么？为什么？"
"奶奶病了，需要人照顾。"何磊的声音很沮丧，"她说深圳的水土不服，每天都不舒服。医生说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她坚持要我陪着。"
"那你的工作怎么办？"
"只能辞职了。"何磊无奈地说，"公司那边已经很不满意了，我经常请假，影响了工作进度。"
我心里一沉。
何磊好不容易在深圳站稳脚跟，现在却要因为张桂花辞职？
"磊磊，你再想想别的办法。"
"我想过了，没有别的办法。"何磊说，"妈，我决定带奶奶回家。"
"回家？"
"是的，奶奶在深圳确实不适应，还是回家比较好。"
我沉默了。
何磊回家当然好，但是他的前途怎么办？
"磊磊，你不后悔吗？"
"后悔什么？"
"放弃深圳的工作，放弃这个机会。"
何磊沉默了很久，才说："妈，有些东西比机会更重要。"
"什么？"
"家人。"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