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灯光璀璨的顾氏集团年度慈善晚宴现场，水晶吊灯将整个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商界名流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香槟杯碰撞的声音与低声谈笑交织成上流社会特有的交响曲。
慕晚舟站在宴会厅中央，一袭Valentino高定红色礼服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颈间那条Cartier钻石项链在灯光下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作为慕氏集团的千金，同时也是顾家默认的未来儿媳，她理所当然地担任着今晚的主持人角色。
"接下来，让我们有请国际人工智能研究中心的林疏博士，为我们展示最新的脑机接口技术。"慕晚舟微笑着宣布，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不屑。这些科学家总是穿着乏味的套装，讲着普通人听不懂的专业术语，不过是晚宴上的点缀而已。
然而，当林疏走上台时，宴会厅里明显安静了一瞬。
她穿着一件简约的深蓝色礼服，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却因剪裁精良而显得格外优雅。乌黑的长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周身散发的气质——不卑不亢，从容淡定，仿佛周围的金碧辉煌都与她无关。
"感谢顾氏集团的邀请。"林疏的声音清冷而清晰，"今天我要展示的，是我们团队研发的第三代脑机接口技术，它可以帮助瘫痪患者通过思维控制机械肢体..."
随着她的讲解，大屏幕上展示出令人惊叹的实验画面。一位失去双臂的少女通过头戴设备，流畅地用机械手臂完成了插花动作。宴会厅里的宾客们渐渐被吸引，连服务生都忍不住停下脚步观看。
慕晚舟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她瞥了一眼站在前排的顾霄——那个她从小就知道会是自己未来丈夫的男人，此刻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林疏，眼中闪烁着慕晚舟从未见过的光芒。
"最后，这项技术的意义不仅在于医疗领域。"林疏总结道，"它代表着人类与科技和谐共生的可能性。谢谢大家。"
掌声雷动，远超礼节性的程度。林疏微微颔首，准备下台，却被顾氏集团董事长叫住。
"林博士，请留步！我有些技术问题想请教。"顾董事长热情地拦住她，同时招手唤来自己的儿子，"顾霄，你不是一直对这方面很感兴趣吗？"
顾霄快步走来，伸出手："林博士，您的演讲令人印象深刻。我们正在寻找类似技术的合作伙伴。"
林疏礼貌地与他握手，却在接触的瞬间感到一丝微妙的电流。顾霄的手温暖而有力，与他冷峻的外表形成有趣反差。
"叫我林疏就好。"她微微一笑，"如果你们有具体需求，我们可以进一步讨论。"
不远处，慕董事长夫妇正与几位商业伙伴交谈。慕夫人不经意间看向林疏的方向，突然身体一僵。
"怎么了？"慕董事长察觉到妻子的异常。
"那个女孩..."慕夫人声音颤抖，"她颈后的胎记...你看到了吗？"
慕董事长眯起眼睛，当林疏侧身与顾霄交谈时，她颈后发际线处确实露出一个小小的星形胎记——与他们二十年前失踪的女儿一模一样的胎记。
宴会结束后，慕家书房内气氛凝重。慕董事长放下手中的亲子鉴定报告，长舒一口气。
"确实是我们的女儿。"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当年那场车祸...我们以为她...没想到会被那对科学家夫妇收养。"
慕夫人早已泪流满面："她活着...我们的疏疏还活着，而且这么优秀..."
"现在的问题是，"慕董事长沉思道，"如何向晚舟解释这件事。她已经当了二十年的慕家千金。"
"晚舟会理解的。"慕夫人擦拭着眼泪，"我们一直把她当亲生女儿，这一点不会改变。但疏疏...她必须回到我们身边。"
"当然。"慕董事长点点头，"我们要举办一个盛大的宴会，向全世界宣布我们的亲生女儿回来了。同时明确表示，晚舟依然是慕家的一员。"
窗外，月光如水。命运的车轮开始转动，真假千金的人生轨迹在这一夜彻底改变。
第二章：归巢的陌生感
林疏站在慕家庄园主宅门前，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行李箱拉杆。这座占地近五千平的豪宅在晨光中熠熠生辉，法式园林修剪得一丝不苟，喷泉的水珠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线。与她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大学家属区小公寓相比，这里像是另一个星球。
"疏疏，欢迎回家。"慕夫人眼眶微红，伸手想接过她的行李，却被林疏下意识地避开。
"我自己来就好。"林疏轻声说，随即意识到这反应可能不太恰当，又补充道，"谢谢...妈。"
这个称呼在舌尖滚了滚，陌生得几乎让她咬到舌头。
慕董事长——现在她应该叫父亲了——拍了拍她的肩膀："进去吧，你的房间都准备好了。晚舟特意为你布置的。"
林疏跟着父母走进大厅，水晶吊灯的光芒被大理石地面反射，晃得她眯起眼。脚步声在空旷的厅堂里回荡，她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仿佛走进了一个精心布置的电影场景。
"姐姐！"一个甜美的声音从旋转楼梯上传来。
林疏抬头，看见一个穿着淡粉色连衣裙的女孩轻盈地跑下来。慕晚舟——那个取代她在豪门生活了二十年的女孩，此刻正带着灿烂的笑容向她奔来。
慕晚舟在最后两级台阶上停住，恰到好处地比林疏高出半个头。她伸手握住林疏的双手，眼睛亮晶晶的："终于见到你了！我昨晚兴奋得都没睡好。"
林疏感到掌心里慕晚舟的手指柔软得像没有骨头，指甲修剪得圆润完美，涂着裸粉色的甲油。而她自己的手因为常年泡在实验室里，指节分明，还有几处细小的疤痕。
"谢谢。"林疏简短地回答，不动声色地抽回了手。
"我带你去看看你的房间吧！"慕晚舟热情地挽住她的手臂，"就在我隔壁。我特意选了朝南的，采光最好的一间。"
林疏被半拖着上了楼，慕家父母欣慰地看着两个女儿的背影，交换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两侧挂满了油画。慕晚舟边走边介绍："这是爷爷的收藏，主要是十九世纪法国印象派...啊，到了。"
她推开一扇雕花木门，阳光立刻涌了出来。房间大得离谱，中央摆放着一张带帷幔的公主床，全套家具都是白色镶金的洛可可风格，繁复得让人眼花。
"喜欢吗？"慕晚舟期待地问，"我特意请意大利设计师定制的。你们搞科研的不是都喜欢简洁吗？但这种风格才配得上慕家千金啊。"
林疏的目光扫过房间里每一个装饰过度的细节，最后落在书桌上——那里放着一台粉色的笔记本电脑，键盘上贴着闪闪的水钻。
"很...漂亮。"林疏斟酌着词句，"不过我需要用我自己的设备工作。"
慕晚舟的笑容僵了一瞬："当然，随你喜欢。对了，"她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晚上家宴，七点开始。爸爸邀请了顾家来，正式介绍你。你需要我帮你挑衣服吗？我看你好像..."她的目光在林疏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上停留了一秒，"不太习惯这种场合。"
"不必了，谢谢。"林疏说，"我自己能应付。"
慕晚舟点点头，退出房间时又回头叮嘱："记得别穿太暴露的，爸爸比较保守。还有，家宴上别谈你的工作，叔叔阿姨们听不懂那些技术术语，会觉得无聊的。"
门关上后，林疏长舒一口气，把行李箱放倒打开。她取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和几本专业书籍，环顾四周，最后把那些水晶摆件推到一边，在书桌上清理出一小块工作区。
手机震动起来，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林博士，我是顾霄。关于合作项目，有些细节想请教。方便今天下午见面吗？地址发你。】
林疏挑眉。她记得顾霄，那个在晚宴上与她握手的男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他的手很温暖，眼神却很冷，像淬了冰的刀。
她回复：【可以。请发实验室地址，我在那里等您。】
对方很快回复：【3点，城南科技园7号楼。期待见面。】
林疏关上手机，看了眼时间——11:27。她还有足够的时间熟悉这个"家"，再找个借口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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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2:50，林疏站在科技园7号楼前，白衬衫外套了件深蓝色针织衫，头发简单地扎成马尾。与昨晚宴会上的优雅形象不同，今天的她更接近实验室里的状态——干练、简洁、不施粉黛。
"你很准时。"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霄穿着深灰色西装，没打领带，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开，露出一小段锁骨。他手里拿着两杯咖啡，递给林疏一杯："美式，不加糖。猜的。"
林疏接过咖啡，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又是一阵微妙的触电感："谢谢，猜得很准。"
顾霄领她进入大楼，电梯直达顶层。他的私人实验室比林疏想象中更先进，设备都是最新型号，有些甚至是尚未量产的原型机。
"听说你回国前在MIT媒体实验室工作？"顾霄开门见山，"我看过你关于神经网络的论文。"
林疏有些意外："那篇还没正式发表。"
"我有我的渠道。"顾霄嘴角微扬，"你在论文中提到的新型算法，恰好能解决我们面临的一个难题。"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他们沉浸在技术讨论中。顾霄的思维敏锐得惊人，能迅速抓住问题的核心；而林疏则展现出惊人的知识广度，往往能从完全不同的角度提出解决方案。
"等等，"林疏突然打断顾霄的讲解，指向一段代码，"这里有个逻辑漏洞。如果输入值超过阈值，整个系统会崩溃。"
顾霄凑近屏幕，眉头紧锁。他身上的古龙水味道很好闻，像雪松混合着淡淡的烟草。林疏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多吸了一口气。
"你说得对。"顾霄终于承认，"这个问题困扰我们两周了。"
林疏迅速敲击键盘，修改了几行代码："试试现在。"
程序运行完美。顾霄转头看她，距离近得能数清她的睫毛："你是个天才。"
林疏感到脸颊发热，归咎于实验室的空调太足："只是基础排查。你的整体架构很出色，只是细节需要打磨。"
顾霄直起身，突然问："慕家的事，还适应吗？"
这个突兀的话题转换让林疏一愣："什么？"
"昨晚之后，全城都知道你是慕家失散多年的真千金了。"顾霄的语气平淡，像在讨论天气，"豪门生活不容易，尤其是...有慕晚舟这样的'姐妹'。"
林疏警惕起来："你对她很了解？"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顾霄啜了口咖啡，"表面甜美，内心算计。小心她给你的'建议'。"
林疏想起慕晚舟关于家宴服装的"贴心提示"，若有所思。
顾霄看了看表："快六点了，我送你回去？今晚不是有家宴吗？"
林疏一惊——她完全忘记了时间。两人匆忙离开实验室，顾霄的司机一路疾驰，终于在6:40将林疏送到慕家庄园门口。
"谢谢。"林疏解开安全带，"今天的讨论很有成效。"
顾霄点头："合作愉快。对了..."他犹豫了一下，"晚上见。"
林疏这才想起顾家也会出席家宴。她匆忙跑进大门，上楼时差点撞到一个人。
"小心！"慕朝阳——她的大哥，慕氏集团现任CEO——扶住她的肩膀，随即像碰到烫手山芋般松开，"赶时间？"
"抱歉。"林疏后退一步。慕朝阳比她高半个头，眉眼间有父亲的影子，但气质冷硬得多，西装像是他的第二层皮肤。
"家宴七点开始，别迟到。"他淡淡地说，目光扫过她简单的衣着，"你就穿这个？"
林疏还没回答，慕晚舟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姐姐！我正找你呢！"她快步下楼，一袭淡紫色长裙，妆容精致，"我给你准备了礼服，你怎么..."看到林疏的衣服，她夸张地瞪大眼睛，"天哪，你不会就穿这个见客人吧？"
林疏平静地问："有什么问题吗？"
慕晚舟咬了咬下唇："也不是...大问题。只是顾家很讲究礼仪，顾伯母尤其注重着装...不过没关系，第一次嘛，大家会理解的。"
慕朝阳皱眉："去换一件。衣帽间有备用的正装。"
林疏点头，跟着慕晚舟去了衣帽间。那是个足有她以前公寓两倍大的房间，四面墙全是衣物和配饰。
"这件怎么样？"慕晚舟拿出一条黑色连衣裙，"保守又端庄。"
林疏接过裙子，发现领口高得几乎抵到下巴，裙长及脚踝，袖口也严严实实。"太热了。"她直言不讳。
"那这件？"慕晚舟又拿出一条米色套装。
林疏摇头："像要去参加葬礼。"
慕晚舟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姐姐，家宴不是实验室，得体比舒适重要。"
林疏扫视衣架，突然眼前一亮——一件藏蓝色丝绒连衣裙，剪裁简洁大方，领口适中，袖长及肘。"这件可以。"她取下裙子。
慕晚舟的表情微妙地变了："那是...我的旧衣服。"
"不合适吗？"林疏明知故问。
"不，很...适合你。"慕晚舟勉强笑道，"快去换吧，只剩十分钟了。"
林疏迅速换上裙子，意外地发现非常合身。她在镜子前转了一圈，简单地把头发挽起，用一支珍珠发夹固定。没有繁复的装饰，却意外地优雅。
当她下楼时，客厅已经聚集了十几位客人。慕夫人看见她，眼前一亮，快步走来："疏疏，你真美！"
慕董事长也露出满意的笑容，向身旁的中年夫妇介绍："这就是我们的女儿，林疏。"
那对夫妇——顾霄的父母——礼貌地微笑。顾夫人挑剔的目光在林疏身上停留了几秒，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她的着装。
顾霄站在父母身后，冲林疏举了举香槟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姐姐！"慕晚舟突然出现在林疏身边，亲热地挽住她的手臂，"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失散多年的亲姐姐，林疏博士！她刚从美国回来，是个超级厉害的科学家呢！"
宾客们礼貌地鼓掌。林疏注意到慕晚舟特意强调了"失散多年"和"美国"，巧妙提醒大家她与这个家的疏离。
"晚舟一直是我们慕家的骄傲。"一位阿姨笑着说，"现在又多了一个才女，慕董事长好福气啊！"
"是啊，"另一位客人附和，"晚舟从小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社交圈的名媛。现在姐姐回来了，姐妹花真是羡煞旁人。"
林疏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感觉到慕晚舟在她手臂上轻轻捏了捏，像是安慰，又像是示威。
"说到才华，"顾霄突然开口，"林博士的科研成果在国际上备受推崇。慕叔叔能找回这样的女儿，确实是福气。"
话题被成功转向林疏的专业领域。她感激地看了顾霄一眼，开始简要介绍自己的研究，刻意避开技术术语，用通俗易懂的语言让在场宾客都能理解。
慕董事长的表情越来越自豪，而慕晚舟的笑容则越来越僵硬。
家宴进行到一半时，林疏去洗手间，回来时无意中听到露台上慕晚舟的声音。
"...她根本不懂我们的规矩，今天差点穿牛仔裤来！幸好我提前准备了衣服...什么？当然不！爸爸只是出于责任才接她回来...顾霄？他对谁都那样礼貌...不，不可能，顾伯母早就默认我们的婚约了..."
林疏悄悄退开，却在转角撞上了一个人——慕辰，她的二哥。
"偷听可不是好习惯，妹妹。"慕辰笑眯眯地说，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弯成月牙。与慕朝阳的冷峻不同，他浑身散发着玩世不恭的气息，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肩上。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林疏说。
慕辰凑近她，酒气混合着香水味扑面而来："小心晚舟。她表面是天使，内里是...算了，你自己会发现。"他直起身，"对了，你喜欢打高尔夫吗？下周有个聚会，全是名流，我可以介绍你认识些人..."
"谢谢，但我工作很忙。"林疏婉拒。
慕辰不以为意："科学家也得社交啊！你看顾霄，工作狂一个，还不是各种场合都能见到他。"他眨眨眼，"说起来，他今天看你的眼神可不一般..."
"二哥！"慕晚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甜得发腻，"原来你在这儿！王叔叔找你喝酒呢！"
慕辰做了个鬼脸，晃晃悠悠地走了。慕晚舟看向林疏，目光在她和露台之间游移，似乎在判断她听到了多少。
"姐姐，"她最终笑着说，"该切蛋糕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林疏点头跟上，余光瞥见慕晚舟的目光不断飘向客厅另一端的顾霄，而顾霄，正看着自己。
第三章：暗流与反击
家宴进行到甜点环节，林疏已经记不清自己面前更换了多少次餐具。从小在养父母简朴的科学家家庭长大，她习惯了实验室里一次性餐具的便利，而眼前这一排排闪闪发光的银器让她感到一阵阵头疼。
"姐姐，你的餐巾。"慕晚舟小声提醒，指了指林疏腿上快要滑落的亚麻餐巾。
林疏赶紧抓住餐巾，却不小心碰倒了红酒杯。深红色的液体迅速在雪白桌布上蔓延，像一朵丑陋的花。
全桌人的目光瞬间集中过来。
"对不起。"林疏抓起水杯旁的餐巾去擦，却听到慕晚舟轻轻倒吸一口气。
"那是擦手的餐巾..."慕晚舟用只有她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同时迅速用自己的餐巾盖住酒渍，"没关系，第一次难免紧张。"
她转向宾客们，露出歉意的微笑："我姐姐平时都在实验室，很少参加这种正式场合。大家多包涵。"
顾夫人皱了皱眉，优雅地放下餐具。林疏感到脸颊发烫，她注意到父亲的表情有些尴尬，而母亲则投来安慰的目光。
"说到实验室，"顾霄突然开口，"林博士，你上周发表的关于神经网络优化的论文很有意思。那个反向传播算法的改进，效率提升了多少？"
林疏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在实际测试中，训练速度提高了40%，而且准确率没有下降。"
"真的？"一位戴眼镜的男士插话，"我看了那篇论文，但有些细节不太明白..."
话题成功转向了林疏熟悉的领域。她流畅地解释着技术细节，餐桌上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慕董事长的表情渐渐舒展，甚至流露出一丝自豪。
慕晚舟抿了一口香槟，指甲在杯柄上轻轻敲击。
餐后，宾客们移步客厅。林疏正想找个角落喘口气，慕晚舟却挽住她的手臂："姐姐，来，我介绍几位朋友给你认识。"
不等林疏回应，她就被带到一群年轻女孩中间。她们穿着昂贵的礼服，戴着闪亮的珠宝，像一群精致的洋娃娃。
"这就是我姐姐，林疏。"慕晚舟的声音甜得像蜜，"她刚从美国回来，是个科学家呢。"
"哇，科学家！"一个穿粉色礼服的女孩夸张地惊叹，"整天对着显微镜那种？"
"主要是电脑屏幕。"林疏平静地回答。
"听起来好无聊哦。"另一个女孩撇撇嘴，"晚舟可是我们社交圈的女王，去年慈善晚宴筹款破纪录的就是她。"
慕晚舟谦虚地摆摆手："那都是大家一起努力的成果。姐姐刚回来，今年的慈善拍卖会我打算让她一起参与，对吧姐姐？"
林疏还没来得及回答，慕晚舟就接着说："下周三，在四季酒店。主要是为贫困山区儿童募捐，很简单的，就是帮嘉宾们举举牌，介绍一下拍品。姐姐这么聪明，肯定没问题。"
"我会考虑的。"林疏说。她注意到顾霄在不远处与人交谈，目光却时不时飘向这边。
"对了，"慕晚舟突然压低声音，"顾霄哥有没有跟你提到我？"
林疏挑眉："没有。为什么这么问？"
"没什么。"慕晚舟的笑容有些勉强，"只是...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两家早就...算了，现在说这些还早。"她突然提高音量，"姐姐要不要尝尝马卡龙？从巴黎空运来的，超好吃！"
林疏接过甜点，味同嚼蜡。她借口去洗手间，终于得以暂时逃离这个令人窒息的名利场。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林疏刚走到拐角，就听到慕晚舟的声音从露台方向传来。
"...我当然有准备！"慕晚舟似乎在打电话，声音压得很低但语气激动，"周三拍卖会，我安排她负责介绍那幅'星空'。她一个搞计算机的懂什么艺术？肯定会出丑...对，我特意选了最专业的那批嘉宾...爸爸最看重这个基金会了，看她搞砸了还会不会那么宠她！"
林疏屏住呼吸，轻手轻脚地退回走廊。原来如此。慕晚舟的"好意"背后藏着这样的算计。
她回到客厅，发现顾霄独自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拿着半杯威士忌。
"逃避社交？"林疏走到他身边。
顾霄嘴角微扬："彼此彼此。晚舟没缠着你了？"
"她去招待其他客人了。"林疏犹豫片刻，"听说下周三有个慈善拍卖会？"
"嗯，慕氏慈善基金会的年度活动。"顾霄啜了一口酒，"晚舟的'主场'，每年都搞得声势浩大。"
"她邀请我参加。"
顾霄转头看她："建议你拒绝。"
"为什么？"
"因为——"顾霄的话被突然出现的慕晚舟打断。
"原来你们在这儿！"慕晚舟甜美的声音传来，她自然地挽住顾霄的手臂，"顾霄哥，妈妈找你呢，说要讨论下次高尔夫聚会的事。"
顾霄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但还是放下酒杯："失陪。"
他离开后，慕晚舟的笑容淡了几分："姐姐和顾霄哥聊得很开心？"
"随便聊聊。"林疏平静地回答。
慕晚舟盯着她的眼睛："顾霄哥人很好，对谁都很友善。不过..."她意有所指，"他其实很传统的，家里早就...算了，不说这些了。姐姐，周三的拍卖会，别忘了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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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林疏白天泡在实验室，晚上回慕家应付各种社交礼仪课程。慕夫人坚持认为一个真正的名媛必须精通这些"基本技能"，而慕晚舟总是"恰好"出现在每节课上，展示她无可挑剔的礼仪。
周三很快到来。四季酒店的宴会厅被装饰得金碧辉煌，来宾非富即贵。林疏穿着慕晚舟为她挑选的深绿色长裙，站在后台翻看拍品目录。
"姐姐！"慕晚舟匆匆走来，一袭红裙耀眼夺目，"太好了，你来了！这是今天的流程表。"她递给林疏一张纸，"你负责介绍第15号拍品，梵高的'星空'复制品。虽然只是复制品，但画家用了特殊技法，很珍贵的。你只需要读这段介绍词就好。"
林疏接过卡片，上面是几行艺术术语堆砌的介绍，什么"笔触中蕴含的情感张力"、"色彩对比展现的精神世界"，晦涩难懂。
"我不太懂艺术，"林疏直言，"也许换个人更合适？"
"哎呀，很简单的！"慕晚舟坚持，"你是慕家真千金，这种场合必须亮相的。爸爸很看重这次活动呢！"她眨眨眼，"别担心，我会在旁边帮你。"
拍卖会开始后，林疏观察着前面的流程。每位介绍人都流畅自如地讲述拍品背后的故事，引来阵阵掌声。慕晚舟作为主持人，在台上光芒四射，不时妙语连珠，引得满堂喝彩。
"接下来有请我的姐姐，林疏，为大家介绍第15号拍品——梵高'星空'的特别复制品！"慕晚舟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
林疏走上台，聚光灯让她一时有些目眩。她看到前排父亲期待的眼神，母亲鼓励的微笑，以及顾霄若有所思的表情。
她拿起卡片，刚要开口，却突然停下。这幅画...不对劲。
林疏走近画作，仔细观察。颜料的光泽、笔触的走向、画布的纹理...她转身面对观众，放下卡片。
"各位嘉宾，很抱歉，我必须指出一个事实。"林疏的声音清晰而坚定，"这幅所谓的'特别复制品'，实际上是数字印刷品，价值不超过500元。"
全场哗然。慕晚舟的脸色瞬间煞白。
林疏继续道："通过肉眼观察，可以清晰看到印刷网点，而非真正的油画笔触。右上角有微小的色差，这是喷墨打印常见的问题。此外..."她指向画框边缘，"这里的标签虽然做旧处理，但纸张是现代的酸碱性材质，与声称的创作年代不符。"
会场一片寂静。慕董事长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沉思。
"当然，"林疏微笑，"这并不影响我们为慈善事业奉献爱心的初衷。艺术的真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帮助贫困儿童的真心。我代表慕氏集团，承诺无论这幅画以什么价格成交，我们都会额外捐赠同等金额。"
掌声雷动。慕董事长站起来鼓掌，眼中闪烁着骄傲的光芒。顾霄的掌声最响亮，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慕晚舟站在台侧，手指紧紧掐住掌心，脸上的笑容僵硬得像面具。
拍卖会结束后，慕董事长亲自向宾客们致歉，承诺会彻查此事。回程的车上，他罕见地表扬了林疏："疏疏，今天做得很好。既维护了基金会的声誉，又展现了我们慕家的担当。"
慕晚舟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那幅画是谁负责采购的？"慕董事长皱眉问道。
"是...基金会艺术顾问推荐的。"慕晚舟小声回答，"可能他被骗了..."
"查清楚。"慕董事长语气严厉，"这种错误绝不能发生第二次。"
当晚，林疏刚回到房间，手机就响了。是顾霄发来的消息：【今天的表现令人印象深刻。你是怎么看出那幅画是赝品的？】
林疏回复：【实验室里待久了，对材料和细节比较敏感。实际上，慕晚舟给我的介绍词里就有线索——那些描述根本不符合台上那幅画的特性。】
顾霄很快回复：【聪明。明天有空吗？我有个技术难题想请教。】
林疏犹豫了一下：【上午有实验，下午可以。】
【2点，我的实验室见。】顾霄回复，随后又发来一条，【顺便，你穿绿色很好看。】
林疏放下手机，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准备明天可能用到的资料，却发现邮箱里有一封陌生邮件：
【别以为赢了今天的小把戏就万事大吉。你不属于这里。识相的话，回你的实验室去。】
没有署名。林疏盯着屏幕看了几秒，删除了邮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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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林疏准时来到顾霄的实验室。这次的项目更加复杂——一个关于人工智能辅助医疗诊断的系统开发。
"主要问题是误诊率。"顾霄指着屏幕上的数据，"尤其在早期病症识别上，准确率不够理想。"
林疏仔细查看算法："你们的训练数据有问题。样本量不足，而且缺乏多样性。"她快速敲击键盘，调出几个数据库，"试试这些。我们之前做过类似研究。"
他们沉浸在代码和算法中，时间飞逝。当顾霄的助理送来咖啡时，林疏才发现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
"你调试代码的方式很特别。"顾霄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那种优化循环结构的方法，我从没见过。"
"自己琢磨的小技巧。"林疏啜了一口咖啡，"在MIT时为了赶论文，不得不提高效率。"
"你让我想起我导师说过的话——顶尖的程序员写代码像写诗。"顾霄轻笑，"当时觉得是夸张，现在信了。"
林疏感到耳根发热，赶紧转移话题："这个医疗系统，打算怎么应用？"
"先在本市几家医院试点。"顾霄的表情严肃起来，"如果能降低误诊率，尤其是癌症早期诊断，能救很多人。"
林疏点头，对这个项目的敬意又添几分。他们继续工作，配合越来越默契，有时甚至不需要语言，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的思路。
傍晚时分，系统初步测试成功，准确率提升了15%。顾霄难得地露出真诚的笑容："必须庆祝一下。晚餐？"
林疏刚要回答，实验室的门突然被推开。慕晚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食盒。
"顾霄哥，我带了——"她的声音戛然而止，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哦，姐姐也在啊。"
顾霄的表情恢复了惯常的冷淡："有事？"
"伯母让我给你送些点心。"慕晚舟勉强笑道，"不知道你们在...工作。"
"谢谢，放那边吧。"顾霄语气平淡，"我们正要出去吃饭。"
"我们？"慕晚舟的声调微微提高。
"对，庆祝项目有突破。"顾霄站起身，看向林疏，"饿了吧？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粤菜。"
林疏能感觉到慕晚舟的目光像刀子一样刺在自己背上。她收拾好电脑，平静地说："走吧。"
慕晚舟站在原地，食盒还捧在手里，脸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消失。当林疏经过她身边时，她压低声音说："别太得意，科学家。你以为这就赢了？"
林疏停下脚步，同样轻声回答："我从没把这当作比赛。但如果你坚持要玩，记得选个好点的对手。"
说完，她跟上顾霄的步伐，留下慕晚舟一人站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第四章：隐患与生日陷阱
清晨六点，林疏已经坐在慕氏集团总部大楼的会议室里，面前摊开一叠技术文件。自从慈善拍卖会事件后，慕董事长开始邀请她参与公司的一些技术项目评估。今天是一次重要产品升级前的内部评审会。
会议室门被推开，慕朝阳大步走进来，西装笔挺，手里端着杯黑咖啡。他看到林疏时明显愣了一下："你来这么早？"
"想提前看看材料。"林疏抬头，指了指文件上的一处标注，"这个安全协议有问题。"
慕朝阳皱眉，放下咖啡杯凑近查看："这是标准工业协议，用了十年了。"
"正因如此才危险。"林疏调出平板上的资料，"近两年有三次针对这类协议的成功攻击案例，其中一次导致整个生产线控制系统瘫痪。"
慕朝阳的表情严肃起来："你确定？"
"非常确定。"林疏翻到另一页，"我建议推迟升级，至少先修补这个漏洞。"
会议室门再次打开，慕董事长带着几位高管走了进来。慕朝阳立刻上前，低声与父亲交谈。林疏看到慕董事长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点了点头。
"各位，"慕董事长拍了拍手，"今天的评审会推迟。林博士发现了一个潜在安全问题，我们需要先解决它。"
高管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位秃顶的中年男子——技术副总王建国——脸色明显沉了下来："慕董，这个协议是我们系统的核心，改动会影响整个升级计划。而且，林博士毕竟不是我们行业的专家..."
"安全无小事。"慕董事长语气坚决，"林疏在网络安全领域的成就是国际公认的。朝阳，组建一个小组，配合她评估风险。"
会议草草结束，林疏收拾文件时，王副总走到她身边，声音压得很低："小姑娘，想在爸爸面前表现可以理解，但别拿公司大事开玩笑。那个协议要真有问题，十年早出事了。"
林疏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安全领域有句话——没被发现不代表不存在。我手上有详细的分析报告，您有兴趣看看吗？"
王副总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慕朝阳走过来："别介意，老王是公司老人，对新事物有点抵触。你的发现很重要。"
林疏点点头，心里却记下了王副总的反常态度。作为技术负责人，对安全隐患的第一反应不该是抵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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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三天，林疏带领团队日夜工作，终于设计出一套过渡方案。周五下午，她向慕董事长和高管团队汇报成果。
"通过添加这个加密层，可以在不大改原有架构的前提下提升安全性。"林疏指着屏幕上的架构图，"测试结果显示，抗攻击能力提升了85%。"
慕董事长面露赞赏："做得很好。王副总，你怎么看？"
王副总挤出一个笑容："确实...解决了问题。不过增加了系统复杂度，运维成本会上升。"
"安全值得这个成本。"慕董事长一锤定音，"下周一执行升级。林疏，辛苦了。"
会后，林疏去洗手间，刚走到隔间就听见外面传来慕晚舟的声音。
"...她就是爱表现嘛！"慕晚舟似乎在和谁通话，"故意找茬说公司技术有问题，好在爸爸面前装能干...我当然不高兴，她这样不是打王叔他们的脸吗？...嗯，今晚我生日派对，等着看好戏吧..."
水声响起，接着是开门离开的声音。林疏走出隔间，看着镜中的自己——慕晚舟的生日派对？没人告诉她这件事。
回到办公室，助理送来一个精致信封："林小姐，这是慕夫人让我转交给您的。"
信封里是一张烫金邀请卡，上面写着今晚七点将在家中为林疏和慕晚舟举办联合生日派对——原来她们生日只差三天。卡片底部有一行手写小字："疏疏，妈妈知道你不喜欢热闹，但这是你回家后的第一个生日，我们简单庆祝一下。爱你的妈妈。"
林疏叹了口气。她确实讨厌派对，但无法拒绝母亲的好意。
手机震动，顾霄发来消息：【听说今晚有生日派对？】
林疏回复：【刚知道。你也被邀请了？】
【嗯。晚舟给我发了三次提醒。】紧接着又一条，【有准备演讲或展示吗？】
林疏皱眉：【为什么这么问？】
【慕家传统。重要场合家庭成员要展示"才艺"。晚舟每年都会精心准备。】
林疏盯着手机屏幕。没人告诉她这个"传统"。她快速回复：【谢谢提醒。看来我得准备点什么。】
她看了看表——下午四点。还有三个小时。足够她整理一下最近的科研成果，做个简单展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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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点，慕家庄园灯火通明。林疏穿着一袭银灰色礼服裙——这次是她自己选的——带着装有演示文件的U盘下楼。客厅里已经聚集了数十位宾客，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姐姐！"慕晚舟穿着一身粉红色蓬蓬裙，像个童话公主，小跑过来拉住她的手，"生日快乐！我特意没提前告诉你，想给你个惊喜！"
林疏微笑："谢谢，很意外。"
慕夫人走过来拥抱她："疏疏，真高兴你愿意参加。我知道你不习惯这种场合。"
慕董事长也难得地面带笑容："待会儿有个小仪式，你和晚舟准备一下。"
乐队开始演奏，宾客们聚集到大厅中央。慕晚舟首先上台，弹奏了一首肖邦的夜曲，琴技娴熟，赢得满堂喝彩。接着是慕朝阳的书法展示，慕辰甚至表演了一段京剧，虽然水平一般，但逗得大家直乐。
"下面，请我们家的新成员，林疏，为大家展示她的才华！"慕董事长宣布道。
林疏从容上台，插入U盘，准备展示她最新的研究成果。屏幕亮起，她刚要开口，却发现投影出来的不是她的PPT，而是一段模糊的视频——画面中，一个酷似林疏的人正在慕氏集团的服务器机房鬼鬼祟祟地操作着什么。
全场哗然。
"这是什么？"林疏迅速点击键盘试图停止播放，但视频继续着，那个"她"甚至对着摄像头诡异地笑了笑。
"姐姐..."慕晚舟在台下惊呼，"你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林疏冷静地拔掉U盘，视频戛然而止。她环视全场，宾客们表情各异——震惊、怀疑、困惑...
"这不是我的U盘内容。"她平静地说，"有人调换了文件。"
慕晚舟跑上台，一脸担忧："姐姐，如果是误会，说清楚就好。爸爸不会怪你的..."
"晚舟，"林疏直视她的眼睛，"你给我的邀请卡上写了派对主题是'星空'，对吗？"
慕晚舟一愣："是...是啊。"
林疏从口袋里掏出那张烫金卡片："实际上，上面什么都没写。"她转向观众，"而我的U盘有个小习惯——我会在接口处贴一个几乎看不见的荧光标记。这个，"她举起刚从电脑上拔下的U盘，"没有。"
会场一片寂静。慕董事长的表情从震惊转为深思。
"我的U盘还在房间。如果有人感兴趣，我很乐意展示真正准备的内容。"林疏的语气平静得可怕，"现在，请原谅我失陪。"
她走下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身后传来慕晚舟带着哭腔的声音："我不知道姐姐为什么这么说...我怎么会..."
林疏没有回头，径直走向花园。夜色已深，凉风拂过她发烫的脸颊。她不在乎那些宾客怎么想，但父亲的眼神...母亲担忧的表情...这些都刺痛了她。
"精彩的反击。"
林疏猛地转身。顾霄靠在一棵大树下，手里拿着两杯香槟。
"你看到了？"林疏没有接酒杯。
"全部。"顾霄走近，"你比我想象的冷静。"
"科学家必备素质。"林疏苦笑，"数据被污染时，不要哭闹，找证据。"
顾霄将酒杯放在一旁石桌上："那个视频是合成的。光影角度有细微的不自然，专业人士能看出来。"
"谢谢，但这不重要。"林疏抬头看星空，"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执着地针对我。"
"因为你威胁到了她的一切。"顾霄轻声道，"地位、宠爱...还有，她以为属于她的婚约。"
"婚约？"林疏挑眉。
顾霄的表情有些不自在："家里长辈的玩笑罢了。我母亲和慕夫人是闺蜜，从小就说要把晚舟许配给我...老派人的想法。"
"所以你对她..."
"没有。"顾霄斩钉截铁，"从来没有。"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远处传来派对的笑声和音乐，仿佛另一个世界。
"你打算怎么办？"顾霄问。
"回实验室。那里才是我该待的地方。"林疏深吸一口气，"豪门游戏不适合我。"
顾霄突然抓住她的手："别让晚舟赢。你属于这里，就像..."他顿了顿，"就像那幅星空。也许有人想用赝品取代它，但真的假不了。"
林疏惊讶于他的激动。顾霄似乎也意识到失态，松开手，轻咳一声："抱歉。"
"没关系。"林疏微笑，"其实...谢谢你。"
月光下，顾霄的轮廓显得格外分明，高挺的鼻梁在脸上投下一道阴影。林疏突然意识到他们站得有多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水味。
"顾霄哥！"慕晚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你在哪儿？顾伯母找你！"
两人迅速分开。慕晚舟出现在花园小径尽头，看到他们时脚步明显顿了一下。
"原来你们在这儿。"她强颜欢笑，"顾霄哥，伯母说要宣布重要事情，到处找你呢。"
顾霄面无表情："知道了。"
慕晚舟走近，假装亲热地挽住林疏的手臂："姐姐，对不起，不知道哪里出错了...爸爸说可能是电脑病毒..."
"没关系。"林疏平静地抽回手，"生日快乐，晚舟。礼物我放你房间了。"
慕晚舟眨眨眼："真的吗？是什么？"
"一支钢笔。"林疏直视她的眼睛，"希望你喜欢...写出来的故事。"
慕晚舟的笑容僵住了。顾霄轻咳一声掩饰笑意。
"我们回去吧，别让客人等太久。"林疏率先迈步，三人各怀心思地回到灯火通明的豪宅。
派对持续到深夜。林疏礼貌地应付着宾客，注意到顾霄被母亲拉着与慕晚舟站在一起，几位长辈看着他们笑得意味深长。慕董事长则一直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几次想走过来，又被客人拦住。
午夜时分，宾客终于散去。林疏回到房间，发现床上放着一个精致的小盒子，没有署名。里面是一枚古董胸针——银质底座上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宝石，造型像一颗星星。
盒底有一张纸条：【给真正的星空。生日快乐。——K】
林疏拿起胸针，在灯光下转动。蓝宝石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就像她此刻心中泛起的微妙涟漪。
第五章：血缘的谎言
清晨的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房间，林疏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的是养父母留下的一个旧信封。这是她在整理实验室资料时意外发现的，夹在一本厚重的专业书籍里，信封上写着"待疏疏二十五岁时开启"。
她今年二十四岁零九个月。林疏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已经泛黄的信封边缘，养父母去世已近三年，这可能是他们留给她的最后讯息。
深吸一口气，她拆开了信封。
"亲爱的疏疏：
如果你读到这封信，说明我们已经不在了。有件事我们隐瞒了你一生，现在是时候让你知道真相了..."
信纸从林疏指间滑落。她机械地弯腰捡起，强迫自己继续读下去。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刺入她的眼睛：
"...当年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我们受慕董事长委托，将你带离慕家。因为他发现慕晚舟其实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与初恋女友所生。为了保护亲生女儿的地位，他策划调换你们..."
林疏的耳边嗡嗡作响。她想起慕父看她时复杂的眼神，想起慕晚舟在慕家如鱼得水的样子，想起那些莫名其妙的针对...
原来如此。
门外传来脚步声，林疏迅速将信塞进抽屉。慕夫人——不，现在应该说是她的养母了——轻轻敲门："疏疏，吃早餐了。"
"马上来。"林疏努力保持声音平稳。
餐厅里，慕家人都已落座。慕晚舟正眉飞色舞地讲述昨晚的派对趣事，慕父面带微笑地听着，时不时点头。看到林疏进来，他的笑容微微收敛："疏疏，睡得好吗？"
"很好，谢谢。"林疏坐下，目光不由自主地在慕父和慕晚舟之间游移。现在知道了真相，她竟然能从两人脸上看出几分相似——同样的鼻梁弧度，相似的下巴线条。
"姐姐，你怎么一直盯着爸爸看？"慕晚舟敏锐地察觉到她的视线。
"没什么。"林疏端起咖啡杯，"只是在想公司那个安全漏洞的事。"
慕父的表情立刻严肃起来："有什么新发现？"
"还在查。"林疏含糊其辞，暗自记下慕父反常的紧张，"可能需要多调阅一些历史资料。"
慕父点点头："有什么需要尽管提。"他的语气很自然，但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的节奏暴露了内心的不安。
早餐后，林疏借口去实验室，匆匆离开了大宅。她需要时间思考，需要远离这个充满谎言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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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科技大厦28层，林疏站在落地窗前，望着脚下的城市景观。顾霄刚刚结束一个会议，推门进来就看到她出神的背影。
"这么早？"他放下文件，"出什么事了？"
林疏转身，顾霄立刻注意到她异常苍白的脸色和眼下淡淡的青色。
"你看起来像一夜没睡。"
"差不多。"林疏勉强笑了笑，"有些...家事。"
顾霄没有追问，而是倒了杯温水递给她："今天约我来，是为了项目还是..."
"都有。"林疏接过水杯，手指不小心碰到他的，两人同时微微一颤。"我可能需要离开一段时间。"
"离开？"顾霄皱眉，"去哪里？"
"MIT发来邀请，希望我回去主持一个新项目。"林疏看着水杯，"半年到一年。"
顾霄沉默了片刻："你打算接受？"
"我在考虑。"林疏抬头看他，"走之前，我想把我们的合作项目收个尾。那个医疗诊断系统..."
"已经进入测试阶段了。"顾霄走到电脑前调出数据，"三家医院试用反馈很好，准确率比现有系统高22%。"
林疏走近查看，两人肩膀几乎相贴。屏幕上跳动的数据让她暂时忘记了烦恼，指着一段代码："这里的参数还可以优化..."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沉浸在技术讨论中。顾霄的思维敏捷而富有创造力，常常能从一个问题跳脱出来，找到意想不到的解决角度；而林疏则擅长系统性思考，将零散的点子整合成可行的方案。这种互补性让他们合作起来格外默契。
"试试这个算法。"林疏拉过键盘快速敲击，发丝垂落额前。顾霄下意识伸手想帮她拨开，却在半路停住，手指悬在空中。
林疏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顾霄的手缓缓落下，轻触她的脸颊，将那一缕头发别到耳后。他的指尖温度烙在她的皮肤上，让她的呼吸微微加速。
"林疏..."顾霄低声唤她的名字，俯身靠近。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办公室门被猛地推开。慕晚舟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我...打扰到什么了吗？"她的声音尖得刺耳。
顾霄直起身，表情恢复冷静："有事？"
慕晚舟走进来，将文件袋放在桌上："顾伯母让我送来的，说是下周慈善晚宴的嘉宾名单需要你过目。"她的目光在林疏和顾霄之间来回扫视，"不知道你们在...工作。"
"谢谢。"顾霄没有碰那个文件袋，"放那儿就好。"
慕晚舟站着不动："顾霄哥，伯母说今晚的家宴你一定得到，有重要事情宣布。"她意有所指地看了林疏一眼，"家族内部的事。"
"知道了。"顾霄的语气平淡。
慕晚舟咬了咬下唇，突然转向林疏："姐姐，王副总在找你呢，说是公司系统又出问题了。"
林疏挑眉："我刚从那边过来，他什么都没说。"
"可能是...刚发现的吧。"慕晚舟的笑容有些勉强，"他说很紧急。"
林疏合上电脑："好，我去看看。"她转向顾霄，"算法的问题解决了，剩下的测试交给你。"
顾霄点头："保持联系。"
慕晚舟看着他们的互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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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氏集团技术部，王副总并不在办公室。助理告诉林疏，王副总一早就出去开会了，今天都不会回来。
"奇怪，晚舟说他找我..."林疏喃喃自语。
助理犹豫了一下："林博士，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什么事？"
"前天晚上我回来取文件，看到王副总在服务器机房...和慕小姐在一起。"助理压低声音，"他们好像在争论什么，我听到王副总说'太危险'，'被发现就完了'之类的话。"
林疏心头一紧："你还听到什么？"
"慕小姐说...必须在她生日前搞定。"助理不安地搓着手，"然后他们就发现了我，王副总让我别多嘴..."
林疏道谢后离开，思绪万千。慕晚舟和王副总密谋什么？为什么要谎称王副总找她？这些和她刚刚发现的身世秘密又有什么联系？
回到自己的临时办公室，林疏调出公司网络架构图仔细研究。如果有什么阴谋，很可能会在系统上留下痕迹。
几个小时的排查后，她发现了一些异常——有几台服务器在非工作时间有大量数据传输记录，目的地是一个海外IP。更奇怪的是，这些记录很快被某种高级权限删除了，普通账号根本看不到。
林疏尝试恢复被删除的日志，却发现需要CEO级别的权限——也就是慕朝阳或者慕父的账号。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太阳穴。这些可疑活动，慕晚舟的谎言，王副总的异常，再加上那个震撼的身世秘密...一切都像散落的拼图，却暂时拼不出完整画面。
手机震动，是顾霄发来的消息：【晚舟跟我母亲说了什么，刚收到母亲严厉警告，让我远离你。说你'居心叵测'。】
林疏苦笑，回复：【她没说错。我确实在查一些事，可能会打败整个慕家。】
顾霄秒回：【需要帮忙吗？】
林疏犹豫了。这是她的家事，牵扯到太多不堪的秘密...但另一方面，顾霄可能是她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
【明天见面谈吧。】她最终回复，【实验室见。】
放下手机，林疏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她想起养父母信中的最后一句话："疏疏，无论血缘如何，你永远是我们最骄傲的女儿。追寻真相是你的权利，但请记住，有些真相带来的伤害可能大于安慰。"
她该继续深挖这个丑陋的秘密吗？还是应该接受MIT的邀请，远离这个充满谎言的家？
办公桌上，她和养父母的合影中，三人站在MIT的草坪上，笑容灿烂。那个简单的世界，似乎已经离她很远很远了。
第六章：暗流与指控
凌晨三点十七分，林疏的手机突然炸响。她猛地从睡梦中惊醒，摸索着按下接听键。
"林博士，公司系统遭到攻击！"技术部主管赵明的声音里满是惊慌，"核心数据库正在被破解！"
林疏瞬间清醒："启动应急协议了吗？"
"已经启动了，但对方水平很高，防火墙撑不了多久！"赵明语速飞快，"慕总让我通知您立刻过来。"
"二十分钟到。"林疏挂断电话，迅速换上衣服。经过慕晚舟房间时，她听到里面传来低低的说话声。这么晚了还在打电话？林疏脚步微顿，但没有停留。
慕氏集团总部灯火通明。林疏直奔三十六层的网络安全中心，推门而入时，十几双眼睛同时转向她。大屏幕上，红色警告不断闪烁，代码如瀑布般滚动。
"情况？"林疏快步走到主控台前。
慕朝阳脸色铁青："三小时前开始的。攻击者瞄准了我们的核心专利技术，已经突破了第一道防火墙。"
林疏扫了一眼攻击模式："不是普通黑客，手法太专业了。"她俯身敲击键盘，"尝试用我们上次设计的诱饵系统误导他们。"
技术人员迅速执行命令。林疏紧盯着屏幕，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攻击者的手法有种诡异的熟悉感，就像...就像她知道的那个医疗AI系统的漏洞。
"林博士，"赵明突然喊道，"他们转向财务系统了！"
林疏瞳孔骤缩："立刻切断外网连接！"
太迟了。一阵刺耳的警报声中，大屏幕突然黑屏，随后跳出一行血红色的大字：
【感谢款待。礼物已收下。——S】
室内一片死寂。慕朝阳一拳砸在控制台上："该死！"
林疏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试图追踪攻击源头，但对方显然早有准备，路径被层层伪装。她调出系统日志，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攻击者使用的正是她之前警告过的那个安全漏洞。
"有人故意没修补这个漏洞。"林疏抬头，声音冰冷，"我三周前就提交了修复方案。"
慕朝阳的眼神变得锐利："谁负责这个？"
"王副总。"赵明小声回答，"他说要等季度审计后再..."
"立刻叫他来！"慕朝阳怒吼。
但王建国电话无法接通。助理说他昨天请假回老家了，理由是母亲病重。
林疏和慕朝阳交换了一个眼神。太巧合了。
天蒙蒙亮时，初步损失评估出来了：三套核心技术的设计图被盗，财务系统被植入木马，造成直接损失预估超过八位数。更糟的是，消息泄露后，慕氏股价在盘前交易中已经暴跌15%。
慕父赶到公司时，脸色比慕朝阳还要难看。紧急董事会上，股东们群情激愤，要求追责。
"这次攻击明显是内部人协助的！"一位股东拍桌而起，"外人不可能对我们的系统这么熟悉！"
林疏坐在角落，注意到慕晚舟不知何时也来了，正乖巧地坐在慕父身边，时不时低声说些什么。
"林博士，"另一位股东突然转向她，"听说你之前就接触过这些系统？"
林疏点头："我参与过安全评估。"
"不仅如此吧，"一个阴冷的声音插进来，王建国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西装皱巴巴的，像是匆忙赶回，"林博士对我们的核心技术非常'感兴趣'，多次要求查看完整设计图。"
林疏眯起眼睛："那是为了安全评估需要。"
"是吗？"王建国冷笑，"那为什么攻击者使用的漏洞恰好是你'发现'的那个？又为什么攻击手法与你之前演示的渗透测试如此相似？"
会议室一片哗然。林疏这才意识到自己正落入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这太荒谬了！"慕朝阳厉声打断，"林疏是自家人，她没理由这么做！"
"自家人？"王建国意味深长地看了慕父一眼，"才回来几个月，就真的是'自家人'了吗？"
慕晚舟突然轻声插话："姐姐最近确实经常深夜访问公司系统...我还以为是在加班..."她假装惊慌地捂住嘴，"啊，我不该说这个的..."
所有目光都聚焦到林疏身上。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慕晚舟在监视她？
"林疏，"慕父终于开口，声音异常疲惫，"你有什么解释？"
林疏冷静地环视众人："第一，如果我真是内鬼，不会用自己发现的漏洞，这太明显了；第二，攻击发生时段我正在家，有监控可以证明；第三..."她直视王建国，"为什么攻击开始时你不在岗，而现在又突然出现得这么及时？"
王建国脸色一变："我母亲病了！我有请假记录！"
"好了！"慕父拍桌，"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朝阳，你负责内部调查；王副总，配合安全团队做损失评估；林疏..."他停顿了一下，"暂时不要接触公司核心系统了。"
这个变相的停职决定让林疏胸口发闷。更让她心寒的是慕父眼神中的怀疑——他明知道她是他的亲生女儿，却仍然选择怀疑她？
会议结束后，林疏独自站在走廊窗前，望着渐亮的天色。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姐姐，别太难过。"慕晚舟假惺惺地安慰，"爸爸只是太紧张公司了。"
林疏转身："监控我？真是煞费苦心。"
慕晚舟的笑容不变："我只是关心家人呀。对了..."她压低声音，"听说MIT又给你发邀请了？也许现在正是离开的好时机呢。"
"如你所愿？"林疏冷笑。
慕晚舟眨眨眼："我只是觉得...这里不适合你。实验室才是你的归宿，不是吗？"她说完翩然离去，留下林疏一人。
手机震动，是顾霄的消息：【听说出事了。需要帮忙吗？】
林疏犹豫片刻，回复：【被怀疑是内鬼。暂时别联系，免得连累你。】
顾霄秒回：【别傻了。一小时后老地方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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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小咖啡馆隐蔽安静，是他们的"老地方"。林疏到的时候，顾霄已经坐在角落，面前放着两杯咖啡。
"详细情况。"他开门见山。
林疏把昨晚的事和自己的怀疑一一道来。顾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几乎拧成一个结。
"太明显了。"他放下咖啡杯，"王建国和慕晚舟明显是一伙的。"
"但我没有证据。"林疏苦笑，"现在全公司都怀疑我，连慕...连我父亲都不例外。"
顾霄突然压低声音："我查到一些东西。过去三个月，王建国的海外账户收到三笔大额转账，总计两百万美元。汇款方是一个空壳公司，但我追踪到了IP——就在本市。"
林疏瞪大眼睛："这已经足够报警了！"
"不，还不够。"顾霄摇头，"这种程度的证据很容易被解释成其他商业往来。我们需要更确凿的——比如他和攻击者的直接联系，或者和慕晚舟的交易记录。"
"慕晚舟..."林疏沉思，"她最近频繁出入公司，说是来找父亲吃饭，但..."
"但很可能是在和王建国接头。"顾霄接上她的话，"我们需要监视他们。"
林疏摇头："太危险了。如果被发现..."
"你还有更好的办法吗？"顾霄反问，"等着被彻底诬陷？看着慕家核心技术被窃取？"
林疏沉默。顾霄说得对，她别无选择。
"我有个计划。"顾霄凑近，声音几不可闻，"王建国办公室有个保险柜..."
他们低声讨论着行动计划，没注意到咖啡馆窗外，一个戴鸭舌帽的男子悄悄拍下了他们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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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天，林疏被"放假"在家。慕父早出晚归，几乎不与她交谈；慕夫人倒是依旧温柔，但眼神中多了几分忧虑；慕晚舟则像只胜利的孔雀，在家里趾高气扬。
最让林疏心痛的是科研项目也被叫停了——大学方面收到"匿名举报"，说她可能涉及商业间谍活动，所有合作项目需要重新审查。
第三天早晨，林疏决定不再坐以待毙。她驱车前往慕氏集团，打算找慕朝阳谈谈。刚进大堂，就被保安拦住了。
"抱歉，林博士，"保安面露难色，"慕总有令，您暂时不能进入办公区。"
林疏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我都不能进？"
"特别是您。"保安小声补充，"慕总说...在调查结束前..."
林疏转身离开，胸口像压了块大石。走出大楼时，她遇到了匆匆赶来的顾霄。
"正好找你。"顾霄拉着她上车，"有重大发现。"
车内，顾霄调出平板上的资料："我黑进了王建国的邮箱——别那样看我，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发现他和一个代号'S'的人频繁联系。最后一次是昨晚，说'最后一批资料今晚交付'。"
"今晚？"林疏心跳加速，"在哪里？"
"郊区别墅，王建国的私人房产。"顾霄调出地图，"我怀疑他们今晚要交易最后一批技术资料。"
林疏沉思片刻："我们必须拿到证据。"
"太危险了。"顾霄皱眉，"我已经通知了慕朝阳，他会..."
"他不会相信的。"林疏打断他，"除非我们拿到铁证。今晚我去。"
"那我们一起去。"顾霄坚决地说，"我有个朋友在警局，如果发现确凿证据，可以立刻行动。"
林疏看着他坚定的侧脸，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在这个充满猜忌的时刻，至少还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
"谢谢。"她轻声说。
顾霄瞥了她一眼，嘴角微扬："等我们洗清你的冤屈再谢不迟。现在，我们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
车子驶向城南，两人沉浸在行动细节的讨论中，谁也没注意到后面那辆低调的黑色轿车，以及车内闪烁的摄像头红光。
第七章：险境与真心
夜色如墨，林疏蹲在慕氏集团大楼外的灌木丛中，盯着手表上的荧光指针。凌晨1:27，保安刚刚完成最后一轮巡逻。
耳机里传来顾霄的声音："监控已经搞定，你有三十分钟窗口期。记住，王建国的办公室在28层东南角，保险柜在书架后面。"
"明白。"林疏低声回应，调整了一下口罩和鸭舌帽。
"还有..."顾霄的声音有些犹豫，"如果有任何异常，立刻撤离。证据不重要，你的安全第一。"
林疏嘴角微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啰嗦了？"
"自从决定和一个疯子一起冒险开始。"顾霄轻笑，"去吧，我在这盯着。"
林疏像猫一样敏捷地溜到大楼侧面的员工通道。顾霄提供的门禁卡顺利刷开了门，她闪身进入，直奔消防楼梯——电梯有监控，即使顾霄黑进了系统，她也不想冒险。
二十八层爬得她小腿发酸。推开楼梯间门的瞬间，走廊的应急灯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王建国的办公室门锁是电子密码型，林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装置，接入接口，几秒钟后，绿灯亮起。
门无声滑开。办公室里弥漫着雪茄和廉价古龙水的混合气味，令人作呕。林疏打开小手电，迅速锁定目标——那排厚重的实木书架。
正如顾霄所说，书架后藏着一个小型保险柜。林疏蹲下身，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门上，手指轻轻转动密码盘。这是她最擅长的部分——听锁芯的细微声响。养父曾教过她这个"小技巧"，说是为了培养她对声音的敏感度，没想到会用在这样的场合。
咔嗒。保险柜门开了。
里面整齐地放着几叠文件和一个小型硬盘。林疏快速翻阅文件，心跳加速——这是慕氏核心技术的部分设计图，上面标注着"交付S"的字样。硬盘上则贴着一张便利贴：「最后一批，明晚老地方。」
她迅速用手机拍下文件内容，正准备检查硬盘，耳机里突然传来顾霄急促的警告："有人进大楼了！看起来是...慕晚舟？她怎么会这个时间..."
林疏的手指一僵。慕晚舟？现在？
"快走！"顾霄的声音几乎刺破耳膜，"她带了保安，直奔电梯！"
林疏匆忙将文件塞回保险柜，但已经来不及了——走廊上传来清脆的高跟鞋声和说话声。她环顾四周，办公室无处可藏。
"窗户！"顾霄喊道，"防火梯！"
林疏冲向窗户，刚推开就听到办公室门被打开的声音。她纵身跃上窗台，抓住防火梯的瞬间，身后传来慕晚舟的尖叫："抓住她！小偷！"
冰冷的夜风刮过脸颊，林疏手脚并用地向下爬。上方传来保安的喊声和手电筒的光束。她加快速度，却在转到下一层时一脚踩空——
一双有力的手臂接住了她。顾霄的脸在月光下棱角分明，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走！"他拉着她冲向停在暗处的车。
身后，保安的喊声和脚步声越来越近。林疏的脚踝传来尖锐的疼痛，但她咬牙跟上顾霄的速度。两人刚冲进车里，保安就追出了大楼。
顾霄发动车子，黑色轿车无声地滑入夜色。后视镜里，慕晚舟站在大楼门口，红色连衣裙在风中飘扬，像一面危险的旗帜。
"她怎么会出现在那里？"林疏气喘吁吁地问，揉着疼痛的脚踝。
顾霄脸色阴沉："我们被监视了。我刚刚在反追踪时发现，咖啡馆外有人拍下了我们的照片。"
林疏心头一紧："所以她知道了我们的计划..."
"不止。"顾霄猛打方向盘，拐入一条小巷，"我刚收到消息，王建国已经向警方报案，声称抓到了窃取商业机密的间谍。"
"什么？"林疏瞪大眼睛，"可我们什么都没拿！"
"硬盘不见了。"顾霄瞥了她一眼，"你动了吗？"
"没有！我正要检查它就..."林疏突然明白了，"慕晚舟...她一定是趁乱拿走了，然后栽赃给我！"
顾霄的手机突然亮起，是一条新闻推送：《突发：慕氏集团前千金涉嫌商业间谍活动》。配图赫然是林疏爬出窗户的模糊身影。
"太快了..."顾霄的手指紧握方向盘，"这明显是早有准备。"
林疏的手机也开始疯狂震动——无数消息和未接来电，大部分来自慕父和慕朝阳。她没有勇气点开任何一条。
"现在怎么办？"她轻声问，声音里的颤抖让自己都感到陌生。
顾霄看了她一眼，突然拐入一家汽车旅馆的后院。"先躲一下。"他停下车，转向林疏，"你还好吗？"
月光下，林疏的脸色苍白如纸。她试图微笑，嘴角却不受控制地抽搐："我...我不知道。"
这是顾霄第一次见到她如此脆弱的一面。那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女科学家，此刻像一片风中颤抖的树叶。
"嘿..."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我们会解决这个的。"
林疏的手在他掌心冰冷如石。"为什么..."她声音哽咽，"为什么她要这样对我？我从来没想取代她的位置..."
"因为她害怕。"顾霄用拇指擦去她脸上不知何时滑落的泪水，"害怕失去地位，失去宠爱...失去我。"最后两个字他说得很轻。
林疏抬头看他，两人的脸在车内的黑暗中只有寸距。顾霄的呼吸拂过她的唇，带着淡淡的薄荷香气。
"顾霄..."她轻唤他的名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顾霄的手机突然响起。两人如梦初醒般分开。顾霄看了眼来电显示，皱眉接起："说。"
电话那头传来急促的话语。顾霄的表情越来越凝重："确定吗？...好，继续盯着。"他挂断电话，转向林疏，"王建国和慕晚舟明晚要在码头交易。我的人听到他们提到'最后一批资料'和'离境'。"
林疏立刻清醒过来："他们要跑路？"
"看起来是。"顾霄启动车子，"我们必须拿到确凿证据。现在警方已经介入，只有当场抓获才能洗清你的嫌疑。"
"但我们现在是'逃犯'。"林疏苦笑，"怎么接近码头？"
顾霄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我有个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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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驱车来到城南一处低调的公寓。顾霄的"安全屋"——他这么称呼这个简陋的一居室。
"大学时买的，"他简单解释，"没人知道这个地方。"
公寓里只有基本家具，但干净整洁。林疏瘫坐在沙发上，脚踝已经肿得像个小馒头。顾霄从冰箱拿出冰块，用毛巾包好，蹲下身轻轻敷在她的伤处。
"嘶——"冰凉的触感让林疏倒吸一口气。
"忍一下。"顾霄的手稳稳握住她的脚掌，动作轻柔却坚定，"没伤到骨头，但明天肯定会淤青。"
林疏看着他低垂的睫毛，心中泛起一阵奇异的温暖。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此刻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冰敷，仿佛她是易碎的玻璃制品。
"为什么帮我？"她突然问，"你本可以置身事外。"
顾霄抬头，黑曜石般的眼睛直视她："因为我信你。"
简单的三个字，却让林疏喉头一紧。在全世界都怀疑她的时候，这个人选择了相信。
"而且，"顾霄继续道，嘴角微扬，"我投资了慕氏不少钱，可不能看着它被内鬼掏空。"
林疏知道他在开玩笑缓解气氛，但还是忍不住笑了。紧绷了一天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顾霄起身去厨房找食物，林疏则拿出手机，犹豫再三，还是给养母发了条消息：【我没事，请别担心。真相很快就会大白。】
几乎是立刻，手机亮起：【无论发生什么，记住我们爱你。小心。】
简短的回复让林疏眼眶发热。即使在这个疯狂的时刻，仍有人无条件地爱着她。
顾霄端着两碗泡面回来，看到她的表情，挑眉问："怎么了？"
林疏摇头，把手机放到一边："只是...家事。"
顾霄没有追问，递给她一碗面："将就一下，明天再吃好的。"
他们安静地吃着简陋的晚餐，各自沉浸在思绪中。窗外，警笛声由远及近又远去，提醒着他们处境的危险。
"说说你的计划吧。"林疏放下空碗。
顾霄擦擦嘴，拿出平板调出码头地图："明天晚上十点，货船'海鸥号'会停靠在3号码头。根据情报，交易在那里进行。"
"我们怎么进去？我现在可是'通缉犯'。"林疏自嘲道。
"易容。"顾霄露出神秘的微笑，"我有个朋友在影视公司做特效化妆。明天一早他会送来我们需要的东西。"
"你连这个都安排好了？"林疏惊讶于他的周密。
顾霄耸肩："小时候经常离家出走，练就了一身'逃犯'本领。"
这个随口而出的童年往事让林疏心头一紧。她想起顾霄曾提过与父亲的紧张关系，但从未详谈。
"明天拿到证据后呢？"她问。
"直接联系慕朝阳和警方。"顾霄的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这次必须人赃俱获。"
林疏点头，突然想到一个问题："如果...如果慕晚舟也参与其中，她会怎样？"
顾霄沉默片刻："商业间谍罪，至少十年。"
林疏闭上眼。尽管慕晚舟一次次陷害她，但想到那个女孩可能面临的牢狱之灾，她心中仍泛起一丝不忍。
"她罪有应得。"顾霄冷声道，仿佛读懂了她的心思，"想想她对你做的那些事。"
林疏没有回应。夜深了，顾霄把唯一的床让给她，自己准备睡沙发。
"顾霄，"林疏在卧室门口转身，"谢谢你...为了一切。"
顾霄只是点点头，但眼中的温度让林疏的心跳漏了一拍。
躺在床上，林疏以为自己会失眠，但疲惫很快将她拖入梦乡。梦里，她站在悬崖边，慕晚舟在后面推她，而顾霄在远处伸手，却怎么也够不到...
她猛地惊醒，发现天已微亮。客厅里传来顾霄压低的声音，似乎在打电话。第八章：悬崖边的真相
码头的夜风格外凛冽，带着咸腥的海水味。林疏压低帽檐，跟在顾霄身后穿过集装箱堆叠的迷宫。特效化妆让她变成了一个满脸雀斑的男孩，戴着鸭舌帽和工装裤，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码头工人。
"三点钟方向，两个保安。"顾霄通过微型耳机低声提醒。他的伪装更彻底——花白胡子，驼背，活像个上了年纪的装卸工。
林疏借着弯腰系鞋带的动作偷瞄了一眼。保安正懒散地抽烟，丝毫没有察觉异常。她松了口气，继续向3号码头移动。
"海鸥号"静静停泊在泊位上，船舷上的漆已经斑驳，看起来就像一艘普通的货船。但林疏注意到甲板上几个"船员"的站姿太过警觉，腰间隐约有凸起——带着武器。
"计划有变。"顾霄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前门把守太严，我们走水下。"
林疏心头一紧。十月的海水冰冷刺骨，更别说她还不会游泳。但事已至此，没有退路。
他们在阴影处换上防水装备。顾霄递给她一个小型氧气罐和呼吸器："跟着我，别松手。"
海水比想象的还要冷。林疏刚下水就感到全身的血液都要凝固了，只能死死抓住顾霄的手。黑暗中，他们像两条鱼一样悄无声息地游向货船尾部。
顾霄找到了一处排水口，刚好够一个人挤进去。狭窄的管道里满是油污和锈迹，林疏的工装裤被刮破了几处，但她咬牙忍住不发出声音。
管道尽头是一间昏暗的机房。两人湿淋淋地爬出来，迅速藏到一堆油桶后面。
"交易应该在货舱进行。"顾霄擦掉脸上的水，声音压得极低，"我们得——"
脚步声由远及近。林疏屏住呼吸，看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走过机房门口——是王建国！他身后跟着两个保镖模样的人，推着一个大行李箱。
等他们走远，顾霄拉着林疏跟上。货舱里灯火通明，王建国正不耐烦地看表。几分钟后，舱门再次打开，慕晚舟走了进来，一改往日的甜美装扮，穿着利落的黑色裤装，金发束成马尾。
"东西带来了吗？"王建国直截了当。
慕晚舟拿出一个小型硬盘："最后一批。钱呢？"
王建国示意保镖打开行李箱——里面是整齐码放的美元现金。就在慕晚舟弯腰验钞的瞬间，王建国突然掏出一把枪："别动，小公主。"
林疏差点惊叫出声，顾霄迅速捂住她的嘴。
"你什么意思？"慕晚舟的声音陡然变冷。
"意思是，我改主意了。"王建国狞笑，"为什么要分你一半？有了这些技术，我可以直接卖给境外买家，拿全部的钱。"
"你不敢。"慕晚舟出奇地冷静，"没有我，你根本拿不到最后的核心算法。"
王建国晃了晃枪："现在它就在我眼前。"
"然后呢？杀了我？"慕晚舟冷笑，"你以为我没想到这一出？如果我今晚不回去，明天早上你和我父亲的那些秘密邮件就会发到警方和各大媒体邮箱。"
王建国的表情凝固了："你...你这个小婊子！"
"彼此彼此。"慕晚舟优雅地整理袖口，"现在，把钱和硬盘都给我。我会按约定给你三成。"
王建国脸色阴晴不定，最终不甘心地放下枪："算你狠。"
交易继续进行。林疏用微型相机记录下全过程，心跳如鼓。就在慕晚舟即将离开时，一个保镖突然指着他们的方向："什么人？"
顾霄反应极快，拉着林疏就往回跑。身后枪声响起，子弹打在金属管道上火花四溅。他们拼命冲回排水口，跳入海中。
冰冷的海水再次包围了林疏。这次没有氧气罐，她只能憋着气拼命游。身后有人跳入水中的声音，追兵来了！
顾霄拉着她潜入更深的水下，借着黑暗和浑浊的海水甩开追踪。林疏的肺部火辣辣地疼，眼前开始发黑...
突然，一股力量将她托出水面。林疏大口喘息，发现顾霄带着她游到了一个废弃的小码头。两人狼狈地爬上岸，瘫坐在木板上。
"证据...拿到了吗？"顾霄喘着气问。
林疏点点头，从防水袋里掏出相机："足够定他们的罪了。"
顾霄突然脸色一变："糟了！如果他们发现被拍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明白了危险——慕晚舟和王建国一定会狗急跳墙！
"得立刻通知慕家和你养父母。"顾霄掏出手机，却发现进了水无法开机。
林疏的手机倒是还能用，但养父母的电话无人接听。她转而打给慕朝阳，同样没有回应。
"不对劲。"林疏的声音发抖，"我们得立刻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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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时后，他们换回便装赶到慕家别墅，却发现大门敞开，一片混乱。慕夫人瘫坐在客厅沙发上哭泣，慕父和慕朝阳不见踪影。
"妈！"林疏冲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慕夫人抬头，泪眼婆娑："疏疏！谢天谢地你没事...晚舟她...她绑架了你养父母！还打伤了朝阳！"
林疏如遭雷击："什么？"
"她留了张字条。"慕夫人颤抖地递过一张纸，"说要你去城郊悬崖见她...单独去。否则就..."
林疏没等听完就往外冲。顾霄紧跟其后："我开车！"
车子在夜色中飞驰。林疏紧握着那张字条，上面的字迹潦草疯狂：【想见你的养父母？一个人来悬崖。敢报警他们就死。你知道我说到做到。——晚舟】
"她疯了..."林疏喃喃自语。
顾霄紧握方向盘："不，她是走投无路了。我们拿到了证据，她知道自己完了。"
二十分钟后，他们抵达城郊悬崖。这里曾是一座采石场，废弃多年，陡峭的崖壁下是漆黑的湖水。
"按计划来。"顾霄停下车，"我从后面绕过去。你吸引她注意力，但别太靠近悬崖！"
林疏点头，独自走向崖边。月光下，慕晚舟的身影清晰可见，她站在崖边，身后是两个被绑在轮椅上的老人——林疏的养父母！他们嘴被封住，眼中满是惊恐。
"晚舟！"林疏喊道，"我来了。放了他们！"
慕晚舟转过身。她妆容凌乱，眼睛布满血丝，完全没了往日的优雅："林疏...终于来了啊。"她冷笑，"不是让你一个人来吗？"
"我是一个人。"
"撒谎！"慕晚舟突然尖叫，"顾霄呢？你那个忠心的骑士在哪？"她疯狂地环顾四周，"出来！否则我把他们推下去！"
阴影中，顾霄缓步走出："我在这。冷静点，晚舟。"
"冷静？"慕晚舟歇斯底里地大笑，"我为什么要冷静？你们毁了我的一切！"她抓住轮椅把手，"再靠近一步，他们就下去游泳！"
林疏站住脚步："你想要什么？"
"想要你消失！"慕晚舟的声音尖锐刺耳，"从一开始就是！你为什么要回来？为什么要抢走属于我的一切？"
"我从来没想抢你的东西。"林疏尽量保持声音平稳，"放了他们，我们可以谈。"
"谈什么？"慕晚舟讥讽道，"谈你怎么装无辜？谈你怎么勾引顾霄？"她突然转向顾霄，"你知道她是什么人吗？一个冒牌货！我才是真正的慕家千金！"
林疏震惊地看着她："你...你知道？"
"当然！"慕晚舟得意地笑了，"爸爸早就告诉我了。我是他和初恋的女儿，而你...不过是个被调包的弃子！"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刺进林疏心脏。原来慕父不仅策划了调包，还告诉了慕晚舟真相？
"那你为什么还要陷害林疏？"顾霄冷静地问，"如果她对你没有威胁..."
"因为她回来了！"慕晚舟尖叫，"爸爸开始动摇，开始对她感到愧疚！还有你..."她的声音突然哽咽，"你明明是我的未婚夫，却整天围着她转！"
顾霄摇头："从来没有什么婚约。那只是长辈的玩笑。"
"不是玩笑！"慕晚舟歇斯底里地喊道，"应该是我的！一切都应该是我的！"她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手枪，"现在，把相机交出来。我知道你们拍了证据。"
林疏和顾霄对视一眼。顾霄缓缓掏出相机："给你。放了他们。"
"扔过来！"
顾霄照做。相机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慕晚舟单手接住，随即狠狠砸向岩石。相机碎裂，存储卡被她抽出折断。
"还有备份吗？"她狞笑着问。
林疏没有回答。实际上，证据已经通过云端自动上传到了顾霄的私人服务器，但没必要刺激慕晚舟。
"很好。"慕晚舟满意地点点头，"现在，最后一步——林疏，跳下去。"
"什么？"顾霄厉声喝道，"你疯了！"
"二选一。"慕晚舟的枪口指向养父母，"要么她跳，要么这两个老家伙跳。"
林疏的养父母拼命摇头，眼中含泪。
"别听她的！"顾霄拉住林疏的手，"她已经走投无路了，不会——"
枪声骤然响起，子弹打在顾霄脚边。慕晚舟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下一次就打头了。我数到三。一..."
林疏挣开顾霄的手："好，我跳。但你要保证放了他们。"
"林疏！"顾霄死死抓住她，"不行！"
"二..."慕晚舟的枪口转向养父母。
"我保证。"林疏直视慕晚舟的眼睛，"只要你放了他们。"
"三！"
林疏猛地冲向悬崖边缘。顾霄飞扑过去抓住她的手腕，但惯性带着两人一起滑向崖边！
千钧一发之际，顾霄用另一只手抓住一块突出的岩石，两人悬在崖边摇摇欲坠。下方是数十米深的漆黑湖水。
"放手..."林疏轻声说，"你会和我一起掉下去的。"
顾霄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绝不。"
慕晚舟站在崖边，俯视着他们，表情从疯狂转为震惊："你...你宁愿死也不放手？"
"是。"顾霄咬牙道，"要杀她，先杀我。"
这一刻，慕晚舟的脸上闪过无数情绪——震惊、嫉妒、痛苦...最后定格在一种诡异的平静上。
"真感人。"她轻声说，"可惜太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警笛声由远及近。慕晚舟惊慌回头，看到数辆警车正驶入采石场。
"放下武器！"扩音器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你被包围了！"
慕晚舟的表情瞬间崩溃。她看看警车，又看看悬在崖边的两人，突然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都是你们逼我的！"
她举起枪，却不是对准林疏或顾霄，而是自己的太阳穴！
"不要！"林疏惊呼。
枪声响起。
但子弹没有击中慕晚舟——千钧一发之际，一颗从警方狙击枪射出的子弹精准击中了她的手腕。手枪落地，慕晚舟痛苦地跪倒在地。
警察迅速冲上来控制住她，同时救援人员赶到崖边，将林疏和顾霄拉了上来。医护人员则立即去解救林疏的养父母。
"证据..."顾霄气喘吁吁地对赶来的警官说，"慕晚舟和王建国的犯罪证据...在我的云端..."
警官点头："我们已经逮捕了王建国。慕先生和慕朝阳提供了关键线索。"
林疏惊讶地看向顾霄，后者虚弱地笑了笑："我发了消息给他们...在你冲向悬崖的时候..."
林疏再也忍不住，紧紧抱住了他。顾霄的身体温暖而坚实，心跳声在她耳边如雷贯耳。
"我以为...我们要死了。"她哽咽道。
顾霄轻抚她的后背："我说过，不会放手。"
远处，慕晚舟被押上警车。经过他们身边时，她突然停下，眼中含着泪水："你以为你赢了？"她对林疏说，"等着看吧...真相会让你更痛苦。"
警察将她推入车内。林疏望着远去的警车，心中五味杂陈。今晚，她失去了一个姐妹，却也找到了真正在乎她的人。
顾霄握住她的手："回家吧。"
家。这个字眼突然有了全新的含义。林疏点点头，与他十指相扣。无论前方还有什么风暴，至少此刻，她不再孤单。
"...必须确保万无一失...不，别惊动警方，等我信号..."
林疏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听到顾霄继续说："...慕晚舟不简单，她背后可能还有人...对，查查她和王建国的资金往来..."
她退回床上，思绪万千。顾霄说得对，慕晚舟一个人不可能策划这么复杂的阴谋。那么，幕后黑手是谁？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却又隔着一层薄纱，看不真切。
第九章：归途
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慕家书房，林疏坐在慕父对面，两人之间隔着一张宽大的红木办公桌。距离悬崖事件已经过去了两周，但这是父女俩第一次单独谈话。
慕父的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指节泛白。他看起来苍老了十岁，眼角的皱纹更深了，鬓边的白发也更明显了。
"疏疏..."他开口，声音沙哑，"我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道歉。"
林疏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下文。阳光在她的侧脸投下细碎的光斑，映得那双眼睛更加清澈透亮。
"晚舟的事...我确实早就知道。"慕父低下头，"她是我和初恋的女儿。当年她母亲去世，我...我鬼迷心窍，想给她最好的生活。"
"所以把我换走。"林疏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不！不是那样的！"慕父猛地抬头，"最初只是想暂时...后来事情失控了。你养父母是知道真相的，他们同意带你离开，是为了保护你。"
林疏挑眉："保护？"
"那时候...慕家不安全。"慕父的眼神闪烁，"有人想通过伤害你来打击我。那场车祸...不是意外。"
这个新信息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林疏坐直了身体："你是说，我养父母的车祸是谋杀？"
慕父沉重地点头："我怀疑是商业对手所为，但一直没找到证据。后来我安排你去了美国，给你养父母新的身份...都是想保护你。"
"而晚舟知道这一切？"
"不！"慕父摇头，"她只知道自己是我的亲生女儿，不知道车祸的事。我也是最近才发现她...变得这么极端。"
林疏望向窗外。花园里，慕夫人正陪着她养父母喝茶，三人看起来相处融洽。这个画面本该温暖，却因刚刚得知的真相而蒙上阴影。
"王建国呢？他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慕父的表情阴沉下来："他是我大学同学，一直知道晚舟的身世。现在看来，他可能早就计划利用这点...那些所谓的黑客攻击，其实是他和晚舟里应外合，想窃取技术卖给出价最高的人。"
"而晚舟这么做是为了..."
"除掉你，保住地位。"慕父痛苦地闭上眼睛，"我真是个失败的父亲。"
沉默在书房蔓延。林疏看着这个曾经威严的男人在她面前崩溃，心中五味杂陈。恨吗？当然。但奇怪的是，也有怜悯。
"她现在怎么样？"林疏终于开口。
"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慕父抹了把脸，"医生说是偏执型人格障碍，加上极度不安全感...可以治疗，但需要时间。"
林疏点点头，突然问："妈妈知道多少？"
"她知道晚舟是我的女儿，但不知道车祸可能是谋杀。"慕父苦笑，"这些年我为了保护你们，反而伤害了所有人。"
林疏站起身，走到窗前。阳光温暖地拥抱她，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慰。"我需要时间。"她轻声说，"但...我愿意尝试原谅。"
慕父的眼中涌出泪水："这就够了...这就足够了。"
---
三个月后，慕氏企业年会。
宴会厅装饰得典雅大气，没有过多浮华的金色，而是以银白和深蓝为主色调——这是林疏喜欢的颜色搭配。宾客们衣着光鲜，觥筹交错，气氛比往年更加轻松愉快。
林疏穿着一袭简约的深蓝色礼服裙，站在顾霄身边，与几位投资人交谈。这三个月发生了太多变化——王建国因商业间谍罪和谋杀未遂被判十五年徒刑；慕晚舟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疗，情况有所好转；而慕氏企业在林疏和顾霄的帮助下，不仅挽回了黑客攻击造成的损失，还因新开发的安全系统获得了军方大单。
"林博士，"一位投资人举杯致意，"听说您研发的脑机接口技术已经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林疏微笑："是的，第一批三位瘫痪患者已经能用思维控制机械臂完成基本动作。"
"了不起！"另一位宾客赞叹，"科技与人文的完美结合。"
顾霄的手轻轻搭在林疏腰际，骄傲之情溢于言表。这三个月来，他们的关系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共同经历生死的伙伴，到心意相通的恋人，一切都水到渠成，仿佛命中注定。
慕父走上舞台，敲了敲香槟杯，全场安静下来。
"各位朋友，感谢莅临慕氏年会。"他的声音沉稳有力，"这一年对我们来说是挑战与机遇并存的一年..."
林疏听着父亲讲述企业的转型与重生，心中感慨万千。三个月前，她差点失去一切；而现在，她拥有了比想象中更多的爱与支持。
"...最后，我想请我的女儿林疏上台。"慕父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她有重要消息宣布。"
林疏疑惑地看了顾霄一眼，后者神秘地笑了笑，轻轻推她向前。在众人的掌声中，她走上舞台。
"谢谢大家。"她接过话筒，略显紧张，"其实我不知道爸爸说的'重要消息'是什么..."
慕父笑着退到一旁，舞台灯光突然暗了下来。一束追光打在宴会厅后方，顾霄不知何时已经站在那里的一个小型控制台前。
"林疏，"他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全场，"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讨论的项目吗？"
大屏幕上出现了一个三维人体模型，正是他们合作开发的医疗诊断系统。
"这个系统现在已经在37家医院投入使用，准确率达到96%，拯救了无数生命。"顾霄操作着控制台，画面切换到一个年轻女孩的视频，"这是小雨，16岁，我们的系统发现了她被其他医院漏诊的早期骨癌。"
视频中的女孩对着镜头微笑："谢谢林博士和顾总的系统，我现在已经康复了，明年就能重返校园。"
林疏的眼眶湿润了。她知道这个案例，但没想到顾霄会以这种方式呈现。
画面再次切换，这次是他们的脑机接口项目，然后是安全系统，一个接一个，全是他们共同努力的成果。最后，屏幕定格在一张照片上——悬崖边，顾霄死死抓着林疏的手腕，两人命悬一线。
"那天晚上，我意识到一件事。"顾霄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不能想象没有你的未来。"
全场寂静。顾霄离开控制台，缓步走向舞台。灯光随着他的移动而亮起，当他走到林疏面前时，单膝跪地，从口袋里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
"林疏，你愿意嫁给我吗？不是作为慕家千金，不是作为天才科学家，只是作为你自己——那个勇敢、善良、让我一见钟情的女孩。"
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造型独特的戒指——银质底座托着一颗蓝宝石，周围环绕着细小的钻石，像极了星空。
林疏的手捂住嘴，眼泪夺眶而出。她曾设想过无数种求婚场景，却没想到顾霄会选择在这样一个公开场合，用他们共同创造的一切作为爱的证明。
"我..."她的声音哽咽，"我当然愿意。"
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顾霄站起身，将戒指戴在她手指上，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她。林疏闭上眼睛，沉浸在这个甜蜜的瞬间，外界的一切喧嚣仿佛都远去了。
当两人分开时，林疏惊讶地看到慕父扶着一位熟悉的身影走上舞台——慕晚舟。她消瘦了许多，素面朝天，金发剪成了齐肩短发，但眼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澈。
"姐姐..."慕晚舟的声音很小，但很清晰，"恭喜你。"她深吸一口气，"还有...对不起。"
林疏没想到会在今天见到慕晚舟。医生曾说她恢复得很好，但没人提到会让她出院参加年会。
慕晚舟似乎看出了她的疑惑："是我请求医生和爸爸的。我想...当面祝贺你们，也向大家道歉。"她转向台下宾客，声音颤抖但坚定，"过去几个月我一直在接受治疗，现在明白了自己犯下的错误。我对不起慕家，对不起公司，最对不起的是林疏姐姐..."
林疏上前一步，握住慕晚舟的手："都过去了。"她转向台下，"晚舟是我的妹妹，永远都是。她需要时间康复，但我希望大家能像接纳我一样，继续支持她。"
台下响起理解的掌声。慕晚舟的眼泪无声滑落，但这次不是出于愤怒或嫉妒，而是感激。
慕父将两个女儿拥入怀中，三人紧紧相拥。顾霄站在一旁微笑，这一幕比他预想的还要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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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顾氏科技大厦顶层。
林疏站在落地窗前，俯瞰城市景观。她的左手无名指上，那枚星空戒指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身后办公室的门开了，顾霄走进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想什么呢？"他将其中一杯递给她。
林疏接过咖啡，轻啜一口："在想这一年发生的事。慕氏股价翻了一番，我们的医疗系统获得国际大奖，晚舟也重新回到学校..."
"还有，"顾霄从背后环抱住她，"我们的婚礼下周举行。"
林疏靠在他怀里，感受着他的心跳："有时候我觉得这一切太美好，不像是真的。"
顾霄亲吻她的发顶："你值得所有的美好。"
桌上的平板电脑亮起，视频通话请求显示是慕晚舟。林疏接通，妹妹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背景是大学图书馆。
"姐，婚纱最终版我看到了，太美了！"慕晚舟兴奋地说，"不过头纱我觉得可以再长一点..."
林疏笑着听她滔滔不绝地讲婚礼细节。这一年来，慕晚舟的变化令人惊喜。经过系统治疗和心理辅导，她不再是那个被嫉妒蒙蔽双眼的女孩，而是一个重新找到自我的大学生。她主动放弃了慕家的继承权，选择攻读心理学，希望能帮助有类似困扰的人。
"...对了，爸妈问你们今晚回家吃饭吗？"慕晚舟问道，语气自然亲切，仿佛那些伤害从未发生过。
"回的。"林疏回答，"我有个好消息要宣布。"
挂断电话后，顾霄挑眉："什么好消息？"
林疏神秘地笑笑："等晚上一起说。"
夕阳西下，两人驱车前往慕家别墅。这一年来，这里也成了顾霄的第二个家。花园里，慕父正在和两位亲家——林疏的养父母下棋；慕夫人则在厨房监督晚餐准备；慕晚舟坐在草坪上看书，看到他们来了，开心地挥手。
林疏深吸一口气，握紧顾霄的手。她曾以为自己会永远是个局外人，永远找不到归属。但现在，站在这个曾经陌生的家门前，她终于明白——归途不在远方，而在心中。无论走过多少弯路，只要心中有爱，就总能找到回家的路。
"来吧，"她拉着顾霄走向等待的家人，"我迫不及待要告诉他们我们的新计划了。"
顾霄笑着跟上她的步伐。阳光下，两人的影子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就像他们的未来，将共同书写，再无分离。
[全文完]